林熙菡笑笑,也不語。徑自去了第三輛馬車。
這地位不是靠這點子小手段才出來的,她是世家嫡女,白霜霜卻是個身份不明的,哪怕佔著第一位也無關緊要的。
倒是崔老太太身邊的老嬤嬤見了悄悄耳語告訴了崔老太太,崔老太太嘆息了一聲。“原先老頭子說三道四,我還不信,現在看來這霜霜怕是心思多了點,我這兩外孫女在一處,怕是小的要吃虧的。”
“去去,把小九喚了來。”又想到要是如今就喊了林熙菡上她馬車。不是變相的打霜霜的臉面,手心手背都是肉,又道。“算了,還是到崔家巷的時候,讓兩丫頭到我馬車上來,免得現在來了,和我老婆子擠在一處累得慌。”
崔氏的宅邸很具有先唐特色。色調簡潔明快,門窗樸實無華。非常的莊重大氣,讓人一進就心胸開闊,心情舒暢。
而最讓林熙菡喜歡的卻是崔氏宅邸的蓮花瓦和崔氏的圍牆。
唐朝流行瓦當,唐朝的瓦當多是蓮花紋的瓦當,而崔氏的蓮花瓦與別處不同,更印有十二字祖訓。
每當正午時分,陽光一照,祖訓正好在大門空曠的院子上照映出十二字祖訓,每到這個時候,崔氏一脈的人均會直立站起來,默背崔氏祖訓。
林熙菡幼年聽崔詩韻提及,就好奇不已。
而崔府的圍牆,崔詩韻並不曾提及,是林熙菡自己發現。
從崔家巷經過,可以看到崔府的外牆壁,上面印滿了各種壁畫,有先賢圖、問道圖、求學圖和徙遷圖等表達崔氏一脈家族發展史的筆畫,長達六十多尺,採用彩繪,形象逼著。
林熙菡和白霜霜被崔老太太領到她的馬車上,就一直揭開簾子,一邊看圖,一邊聽崔老太太講家族史,非常有意思。
林熙菡一行人一進崔府,就聽崔大太太安排好了住所,讓老太太一行人現在去梳洗一番,好鬆快些參加家宴。
崔老太太一聽就眉開眼笑了,她老人家一路累得慌,骨頭都坐散了,此時就想洗漱一下,小憩一下,遂道,“極好,我老婆子累得慌,要好好休息一下。你讓老大家的別等了,好好安排一下家宴,最近吃的都是京華菜,吃得嘴都生瘡了。”
崔家老例和林氏老例不同,講究潔面見人,故為了表示尊重彼此,這個形象不雅,是雙方都不得見面的。
所以崔老太太是崔府老祖宗,崔大太太也不曾似旁家一般在內院門外等候,反而要等老太太梳洗過了,才在老太太院門外候著。
崔老太太發話,那婆子應了一聲,就笑著回稟了崔大太太。
另一穿著八寶褙子的僕婦給林熙菡鞠了一躬,和氣地彎著腰笑道,“大太太給孫小姐安排了苦蠶齋,原先二姑奶奶的院子,還望孫小姐莫要嫌棄。”
林熙菡噙著淚點點頭,崔老太太也是想到這個自幼早慧、心地善良的二女兒,心酸不已,又見林熙菡面容與幼女越發相似,心中憐愛大勝。
“我的乖孫女,快去看看吧,你孃的屋子是咱們家最清雅的地兒。”
白霜霜原先不屑的,她住的屋子亦是崔家大姑奶奶的舊址和林熙菡的一處並排位於正院,崔老太太屋後,是個極為精巧的繡樓,換做月華齋,比喻像月宮一樣精美,可見屋子之精緻。
現在聽到名字難聽的苦蠶齋比月華齋還清雅,心裡就極為不舒服,露出一抹笑意,拉著崔老太太故作天真地問,“哦,外祖母,還有比月華齋精美的地方?”
崔老太太身邊老僕從聽了微皺眉頭。倒是崔老太太不愛多想的,直接道,“呵呵,這滿府的園子就只有大丫頭你孃的屋子最是華貴的。苦蠶齋,論精巧是絕對比不上月華齋的,但是論清雅,那是天下一等一的。”
“哦,這有什麼區別來著,外祖母,我可要去看看。”白霜霜聽罷。心裡越發不痛快,往日裡她在崔府住的、吃的、用的、穿的都是頭一份的,就連崔家正經大小姐崔明椘也是半點比不上的。沒想到這林熙菡的院子竟然比她還好。
“你們小輩車馬勞頓,還是各自先回屋子梳洗休息一下,等家宴後,霜霜,你有的是時間拜訪小表妹。”崔老太太顯然沒聽懂白霜霜的意思。她趕了幾個月的路程了,累得半死,只想著洗洗睡一覺,不願意拖著老身子骨去逛園子。
白霜霜暗想這等都進了屋子,還換的回來嗎?
“苦蠶齋比月華齋好,我是做姐姐的。又不會搶了九孃的,外祖母,你偏心。一等一的好園子見都不讓我見一面,難不成,我就是那等子眼皮子淺的嗎?”
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