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文化寶藏欣喜若狂,連續一週,他抱著摹本四處描摹壁畫,製作拓片,後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些巖洞和壁畫到底出自何人之手呢?”最先,他認為這是某位國王的壯舉,問了阿楠才曉得,締造這人間奇蹟的工程師只有兩個人。
在講述這兩位偉大人物的業績之前,阿楠決定先吊吊傾城的胃口。
她問傾城:“你說雷澤是不是個好地方。”
傾城反問:“我可以昧著良心回答嗎?”
阿楠笑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歡雷澤。”
傾城說:“不是不喜歡,是不理解。假如雷神騎士團來雷澤只是為了過冬,那倒也無可厚非,可是你把基地也設在這裡,就讓我很不理解了。雷澤分明是一片不毛之地,你在這裡一抽不到丁二徵不到糧,能有什麼作為呢?或許,根本就是不想有所作為罷。”
阿楠沉默良久,點了下頭,幽幽的說:“只有你最懂我。”
傾城心絃一顫,收緊了抱著她的手臂。
他們現在共乘一騎,正朝著“龍潭”走去。
萬壑松爬山如履平地,傾城坐在阿楠身後,未曾感到顛簸。可是,當他的手交叉按住她堅實的小腹時,馬背忽然劇烈顛簸起來。傾城聽見阿楠呼吸加速,看到她眼角洋溢著水汪汪的柔情。
傾城明白了,給他帶來安穩的不是萬壑松輕盈的步履,而是阿楠的神功。現在,她心亂了,激動了,平坦的旅程就變成了崎嶇起伏的險途。一個小小的觸控可以讓擁有鋼鐵意志的女武神心亂,傾城心中不由生出了每個男人都不會拒絕的自豪,他只能真心喜愛兩類女子,強大的,或者柔弱的。
阿楠無疑屬於前者,就像水月和納蘭婉容,然而她的內心世界又與水月截然不同,她沒有不切實際的野心,甚至沒有值得一提的理想,她以征服者自詡,內心裡卻又渴望被征服,她骨子裡是多愁善感的小女人,這就很像溫妮莎和李璧華了,甚至像女媧娘娘,難怪傾城著迷。
萬壑松飛身縱過一個山溝,阿楠單手執韁,另一隻手按住傾城緊抱著自己腰肢的雙手。這小小的觸控讓她感到了生活的快樂,心想,假如永遠這樣在一起,其實也不錯,可是傾城願意嗎?他還有春江水月呢。她的心刺痛起來,極力不去想那個女人,只有她自己才最瞭解自己——她絕對不會於任何女人分享同一份感情,尤其春江水月。她會把這個誓言堅持到底,哪怕失去傾城,哪怕死。
萬壑松飛身縱上一塊突兀斜出的岩石,楠勒住馬韁,萬壑松長聲嘶鳴,人立而起,身子一頓,穩穩的立在岩石一角。回首遠眺,雷澤全境盡收眼底。
阿楠的目光跨越雷澤,奔向草原,奔向蒼天汗國都城的方向。
她問傾城,人活一輩子,到底為的是什麼呢?
傾城此時正在凝神觀察佈滿巖洞的基地,他捕捉到了神異的一瞥,正努力把握,期望捕獲更多。楠的問題他聽見了。天呀,多麼龐大的問題哪。世間所有的學問不都是圍繞著這個問題運轉的行星嗎?他該怎樣回答才不會讓她失望呢。
傾城三心二意的想了一會兒,吞吞吐吐的說:“活著為了什麼……每個人都不一樣吧?或者為名,或者為利,為權勢,為女色,總之,人因慾望存在,說得好聽點就是理想。”
“達到理想又怎樣呢?人活一輩子,最終不還是一個死?只要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眾生平等,一如出生之前。生與死正如一段被分成兩份的環路,出生和死亡就像連線生死的兩扇門,死後一片虛空,人生就像兩扇門之間的走廊,緊走,慢走,終歸要回到虛空。與生相比,死才是永恆。名利也罷,權勢也罷,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爭來爭去,又有何用。既然如此,又何必為了短暫的生而存在呢?反正最終都會回到永恆的死,或許早早結束生命才是最理智的選擇吧。”
“閉嘴吧女人!”傾城冷冷的說,“世人十之**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著,沒有理想,沒有追求,他們逆來順受,隨波逐流,人人都想到過去死,可是不行。不是不敢,不是不想,是不甘心,痛苦海洋中的一滴快樂就足以支援他們活得津津有味了,品嚐那一瞬間的快樂就是他們生命的全部意義,你應該像他們那樣,這對你來說,遠比在思想的泥淖中掙扎更幸福。”
“你根本不理解我的想法!你只會侮辱我折磨我傷害我!你這個惡棍惡魔——噁心透頂的傢伙!”
“哈哈~別逗了阿楠,我比你瞭解你自己。你是思想上的弱者,你理所應當被更強勁的思想征服,你需要的不是健全的人生理念而是一個先知,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