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奇的少。
楠見她有點神不守舍,好奇的問:“二妹平日總是唧唧喳喳說個不停,今天怎麼成了沒口的葫蘆?”
納蘭婉容望著她,笑吟吟的說:“我猜她有了。”
“噗!”楠一口酒嗆在嗓子眼裡,“你、你——說二妹有了?”
納蘭婉容慢條斯理的答道:“有心事。”
楠又嗆了口酒,忍著咳嗽呻吟道:“三妹…咳、咳~你真是一字千金。”
李璧華眼圈一紅,拉著納蘭婉容的手悽楚的說:“月兒彎彎照九州,天下只有三妹最知我的心。”
納蘭婉容掙脫她的手,警告道:“別惹我!小心受傷哦~”
“三妹~”李璧華橡皮糖似的粘了上來,挽著她的手說:“等你也成了君上的人,咱們三姐妹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
“見你的鬼!”
“明日就要出宮巡視了,我們姐妹是一人陪君上一天,還是同床共枕,大被同眠呢……”
“天哪!噁心死了!”納蘭婉容捂著耳朵要逃走,卻被李璧華逮住,水蛭似的貼上去,柔聲道:“怕甚麼,君上不疼你,還有姐姐疼你呢~”說罷在她臉上曖昧的捏了一把,吃吃的笑道,“今晚來我房裡睡吧,姐姐手把手的教你尋歡作樂。”
納蘭婉容毛骨悚然,又羞又氣,一下子把她推倒在床上,恨恨的說:“好啊,這是你自討苦吃了!”說著扭住李璧華的胳膊,手也伸到腋下,李璧華怕癢,尖叫大姐救命。
楠笑嘻嘻的走過來,卻不拉架。“我最喜歡看美人兒打架了,你們脫光衣服打才有意思呢。“
“真變態!”納蘭婉容臉都羞紅了。
楠一隻手就把她提起來了,笑著催李璧華起來報仇。
李璧華卻無聲無息的趴在床上,香肩微微顫抖,好一會兒,她們才發現她哭了。
“大姐、三妹,我要回家了。”
“怎麼你也——”納蘭婉容欲言又止,默默的退到一邊去了。
楠連忙追問原委,李璧華含淚說,“千里魚”送來了高陽仙師的信,要她回碧螺谷接受五毒宗衣缽。中秋將至,高陽並沒有十足的信心戰勝迦林,所以這次召李璧華回碧螺谷,也有囑託後事的意思,不容她不回去。
楠聽她這麼一說,也十分的傷感,雖然相處時日不長,姐妹情誼卻早已根深蒂固,軍中、朝野都是男人的天下,她一個女人當政,總有些寂寞尷尬,李璧華聰明伶俐熱心開朗,戰場上是忠心、得力的將領,平日更是情同手足的知己,如今這一走,自己又寂寞了幾分。
納蘭婉容平素就不喜歡多話,在這種離別的氣氛下,簡直沉默的近乎冷漠。彎刀在刀鞘裡機械的拔起、插落,發出乾燥的鏗鏘,反射出了她隱藏在心底的傷感。
倒是李璧華,很快就又高興起來了。抓起袖子胡亂抹了把淚眼,笑嘻嘻的說:“我原想大哭一場,看到你們一個、兩個木雞似的傻樣,就忍不住想笑啦。”
說罷拉著楠和納蘭婉容從新入席,反而勸起她們來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你們哭喪著臉幹啥?大姐,我敬你一杯。”
楠一飲而盡,強顏笑道:“喝罷喝罷,把你灌醉,明天就走不了啦。”
然而李璧華的酒量卻不是她所能匹敵的,喝得越多越清醒,眼睛閃亮如晨星,楠心頭苦悶,酒量大打折扣,很快就把自己灌醉,在李璧華的床上睡了。
“三妹,我也敬你——”
納蘭婉容一飲而盡,越喝表情越複雜,彷彿滿肚子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李璧華放下酒杯,手掌在膝蓋上蹭了又蹭,終於難為情的說:“二姐,我可以坐在你身邊嗎?你別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坐的近點。隔著這張桌子,我們姐妹倒好像隔了一重山似的。”
納蘭婉容臉一紅,低聲道:“二姐,你多心了。”說罷主動坐到她身旁。
李璧華又斟了酒,含淚道:“我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往後大姐和君上就要拜託你了,咱們姐妹三人結義,本意想你也明白,方才說的那些話,可不都是開玩笑,三妹一定要把握機會,與其等君上開口表白,不如主動挑破這層窗戶紙——”
“二姐~”納蘭婉容羞得快要哭出來了。
“好了啦~姐姐不說了。”李璧華愛憐的望著她,忽又粲然一笑,“我今晚就走,你送我出城可好?”
“不叫醒大姐?”
“讓她睡吧,最好睡到我回來,給她個驚喜。”
“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