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春江水月打的一敗塗地,但敗給兵力佔據絕對優勢的第二軍,對手又是五虎將中最為冷酷狠毒的春江水月,雖不敢說雖敗尤榮,卻也的確是非戰之罪。更重要的是,他是目前帝國軍中,唯一沒有被第二軍打掉銳氣的將領。
傾城當即去找古?撒羅,開誠佈公,捐棄前嫌,誠懇的請他協助艾爾,負責帝都防務。古?撒羅一口答應下來,在非常時刻,真正顯示了軍人本色。內憂外患都已安撫妥當,傾城又找來當初在樞秘院工作時的老搭檔雷因,商議關係到帝國正統的大事。
兩人不謀而合,都認為在這帝國存亡的時刻,務必要“師出有名”,恢復百姓的信念,強化攝政集團的凝聚力。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最有效的方法,無疑是“新皇”的登基。
春江金鵬在攝政這些人,已經被帝國公民預設為正統,他的子女無疑是最理想的繼位者。依照傾城的看法,無心年歲較長,且秀外慧中,頗識大體,比起年方十五的無錯更加適合繼承大統。而且恢復女帝制度,對收買民心也會起到不錯的效果。
然而傾城卻不知道自己離開帝都之後,無心也發生了很多事。命運塔頂那場噩夢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痛,整日躲在漆黑的房間裡不肯見人,實在無力繼承大統。
傾城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剛剛成年的春江無錯推上了皇位,史稱“少帝”。
當被群臣簇擁著登上皇座時,無錯對傾城吐露了心理話:“我覺得自己就像個木偶,被你們推來推去,與其坐上這把龍椅,我倒更希望把它讓給願意坐的人,免得大家爭來爭取去。”
這是他第一次對傾城表示不滿,可傾城卻沒當回事,義正詞嚴的說:“國難當頭,個人心情算得了什麼,你現在是皇帝,不許再任性!”
“那麼幹脆你自己當皇帝不是更好?”
“你說什麼!”傾城不敢置信的望著無錯。
無錯側過臉去,不敢看他憤怒的眼睛。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傾城聲色俱厲,他是真的恨鐵不成鋼。
無錯囁嚅的道:“我就是這麼想得,難道要我騙你嗎?誰都知道你比我更有才能,那就乾脆你來當皇帝不是更好?反正我不過是個傀儡,就算當了皇帝,你讓我揹著靈牌骨灰爬命運塔,我再怎麼不高興,還不是要乖乖的爬。”
傾城倒吸了口涼氣,心想,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他已經習慣無錯的言聽計從,可是現在他卻開始反抗,這讓一向以家長自居的他無所適從了。
“別想這麼多了,等你當了皇帝,我就是你的臣子,怎麼還能干涉你呢,傻孩子。”傾城強顏笑道。
“那麼,我當暴君你也不干涉嗎?”
傾城笑道:“你是個膽小鬼,當不了暴君的。”他把無錯的問題當成了玩笑話,卻沒發現那雙純真的眼睛背後隱藏著一顆叛逆的心。
結束了登基大典,傾城又召開下院大會,徵求公民代表關於如何抵抗第二軍的意見。
選票徵收上來,同意議和的代表佔了絕大多數,這或許正代表著百姓的願望罷。
傾城知道,這回,他必須去見水月了。
水月同意了和談的請求,約傾城翌日正午在軍營前會面。
想到即將與水月重逢,傾城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這天晚上,他失眠了。
漫漫長夜裡,他一次又一次在想象中模擬重逢時的場面——水月會問他哪些問題,他該怎樣回答,他一次又一次激動的跳下床來,走到門外尋找月光,他想從月光裡尋找靈感,門外黑夜沉沉,烏雲擋住了月亮,他只好面對沒有月亮的夜空祈禱,讓這個過於漫長的夜晚早早結束。
可是一轉眼,他又害怕天亮了。
後半夜在焦躁不安與冥思苦想中度過,當天邊泛起魚肚白色,傾城絕望了,他滿心裡塞滿了春江水月這個名字,可連她的的樣子都想不出來了。
天亮後傾城準時出現在城門前,送行的人早已等候多時了。艾爾將軍和蕭紅淚都來了,雷因、貝隆、明典也都來了。除了軍人和官吏,更多的是平民。下院的公民代表們自發給他送行,人群從城門前一直排到朱雀大街。他們中間有白髮蒼蒼的老人也有抱著孩子的少婦,他們用複雜和天真的眼神眺望著晨曦盡處的馬道,等待著他們的和平使者。
傾城出現的時候人群騷動起來,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男人女人們突然長高了一截,孩子們哭著喊著要看他們心目中的英雄,他們如願以償的騎在了父親的脖子上,直勾勾的望著傾城走近,不知是誰發出了天真而失望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