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深愛著一個男人,可是一覺醒來,就再也想不起他是誰了,現在,那個自稱是皇帝母親的女人在冥冥中對此做出了另一種解釋:“你把我給忘了,親愛的女兒,你都不記得你的母親了嗎?”
“我不知道你是誰。”皇帝迷茫的說,“我腦子裡有片空白不假,可是,我不確定那空白裡原本放著的是你。”
女人笑了。她慈祥的說,親愛的女兒,你需要我來證明嗎?可是,我忍心讓你痛苦呀。
雖然這麼說,她還是發動了遙控命令。
滿頭白髮裡唯一的青絲在謬斯控制下變成了刺進皇帝大腦的鋼針。她跪倒在床上,捂著太陽穴痛苦的呻吟起來。
“現在,你可想明白了?”謬斯冷冷的問。
“陛下,易水寒已經應詔回京,可要立即逮捕?”
巧之又巧,垂手恭立在珠簾外的武思勉也在同一時間請示。
“明白,我明白了……”急於擺脫頭痛的皇帝在謬斯的威逼下屈服了。門外的武思勉理直氣壯的把皇帝的回答當成逮捕易水寒的口諭。
對付易水寒,武思勉可算是殫精竭慮,堪稱護國別動隊王牌的天、羅、地、網四支精銳部隊全部出動,隨便一個小角色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
他算定易水寒將在八月二十五日中午抵達帝都城,一大早就親自去元帥府坐鎮。
負責佈置元帥府的是“天字”隊長,他本是帝國名噪一時的獨腳大盜,曾經三次潛入皇宮盜走無數國寶,十多年來他一直是通緝榜上的狀元,十萬金幣的賞格曾打動了無數賞金獵人的心,可這位臭名卓著的大盜不但一直逍遙法外如今還成吃皇糧的特務頭子。
武思勉來到元帥府的時候天剛矇矇亮,天字隊長已經佈置停當,他把一盞金盃捧到武思勉跟前得意的說:“大人請看,這就是您要御用九龍杯。”
武思勉接過斟滿美酒的九龍杯,冷笑著舉起了妖劍?六聖獸。
“羅剎,變成毒龍!”
九首毒龍在晨曦里昂起了醜陋的頭顱,在酒杯裡吐出了粉紅色的毒液。摻了毒的酒漿閃爍著水晶般的色澤,深深吸了一口那濃郁的酒香,武思勉在微醺的幻覺看到了易水寒的屍體。
“武大人,他來了!”地字隊長戰戰兢兢的說。當他看到那個身穿黑鎧的男子出現在門前時,盜墓賊出身的他失去了以往的震驚,臉上露出了當年親眼目睹詐屍時都不曾有過的驚恐表情,這不是他的錯,易水寒冷漠的目光就像兩把鋒利的匕首在他們臉上掃過,每個人都心驚膽戰,只有武思勉仍好整以暇的端著那杯毒酒。
“易將軍別來無恙。”武思勉笑嘻嘻的說。
易水寒冷冷的望著他,忽然問道:“這是我家還是你家?”
“當然是將軍您的府邸,小弟這次來是……”
“你可以出去了。”
武思勉乾笑了一聲,訕訕的說:“小弟這次來是……”
“出去!”
“將軍誤會了,小弟這次來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陛下準你擅闖民宅?”
“咳咳~將軍不想聽小弟解釋沒關係,這杯酒可不能不喝。”
“沒興趣。”易水寒斷然拒絕。
武思勉陰笑道:“陛下知道將軍遠道歸來,特別賜了這杯酒接風洗塵,將軍不喝這酒,可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裡。”
易水寒接過酒杯,確認是御用之物,當即一飲而盡。
武思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沒想到事情發展的如此順利。
“後院的欽犯已經收在刑部大牢,將軍若是想見他們,就去刑部走一趟罷。”
鐵面具隱藏了易水寒的表情也隱藏了他的心情。春江無心、春江無錯的被捕是否在他心裡激起了軒然大波?武思勉無從得知,他所看到的只是一片靜默裡爆發的火山——易水寒的眼睛裡有熔岩噴湧,嗓音卻很平靜。
“先去皇宮,再去刑部。” 他就像跟老朋友話家常那樣問武思勉,“你回刑部等著,天黑前我要帶走他們。”
“哈哈,將軍真會開玩笑,他們可是欽犯,怎能說放就放。”
易水寒打斷他的話,淡淡的說:“陛下不放人我放人。”
“這個……兄弟不好辦啊,私下放走欽犯,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武思勉搓著手,訕笑道:“易將軍,你這是為難兄弟啊。”
易水寒淡淡的說:“陛下能砍你的頭,我也能;我不為難人,只殺人。”說完這句話,易水寒丟下酒杯,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