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看臺上演戲。
武思勉雙手握劍橫在胸前,聽到腳下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音,像是輪蹄滾動的轟鳴。前方的街道撲面而來,身後的城門也陡然接近、用厚重的陰影掩埋了他——他被“收縮”的空間“擠”住了!
“大乘劍神?跨海飛天劍!”
巨劍落下的剎那,武思勉與易水寒之間的距離消失了。
不是幻覺,也不是瞬間移動。
原本存在於武思勉與易水寒之間的大地、天空與城市的一部分消失在次元空間裡,跨海飛天劍縮短了“世界”的直徑,當漆黑守護神再次落回易水寒肩上,世界又恢復了原樣,十分之一秒的空間收縮就像世界呼吸了一次,對局外人,不過是一瞬間的眩暈,而對武思勉,這就是生與死的分界線。
妖劍?六聖獸斷了,武思勉被劈成對稱的兩片。
可是他還沒有死,敞開的胸膛和腹腔裡內臟、筋肉一塌糊塗,但他還沒有死。
位列四神八大神兵之一的妖劍?六聖獸從斷口處釋放出了密密麻麻的“再生蚯蚓”,這些粉紅色的妖蟲糾結在一起,努力把斷裂的劍刃縫合起來,同樣的妖蟲也在武思勉被剖開的身軀之間忙碌工作,他們縫合傷口,化成血肉,奇蹟般的修補著破碎的肉體,武思勉甚至開始呻吟了,這個比惡魔更邪惡的男子痛苦的嚎叫著,裂成兩半的臉上呈現出恐懼與痛苦兩種截然不同的可憐相。
易水寒知道,只要拿走妖劍,武思勉就徹底完蛋!可是他做不到,他連噁心嘔吐的力氣也沒了。
春江冷掙扎著爬起來,接著是無心和無錯,他們面帶劫後重生的哀慼與興奮,彼此攙扶著朝易水寒走來。
他們以為災難已經結束,那不急不徐馬蹄聲卻在這時抹去了最後的希望。
最先回頭的是無錯,他看在朦朧的晨霧裡看到了紅色駿馬,緊接著,馬的主人也出現在眾人面前。
汗血寶馬上端坐著帝國的皇帝,她掃視眾人,冷漠的目光落在易水寒臉上。
第三章 人生如戲
“易水寒,為什麼要背叛朕!”皇帝的眼睛在晨曦與晨霧之間閃耀,就像充滿怒氣的雙子星。
“冒名頂替的傢伙,沒資格得到我的忠誠。”
“朕冒名頂替?真可笑!”皇帝與其說是生氣,更多的倒是好奇。“你倒是說說朕哪一處象假的?”
“我看不出你哪裡像假的。”易水寒直截了當的答道:“可是既然你這麼問,就一定是假的——真正的皇帝從不問為什麼。”
皇帝愣愣的望著她,目光閃爍不定。
我是假的……我為什麼是假的……誰是真的……真的在哪裡?皇帝的心亂了,記憶中的空白彷彿變成了鏡子,映出了另一個自己,她在鏡子裡審視著她,越發感到自己不像自己了。
皇帝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她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渴望瞭解一件事的真相,對易水寒的殺意也就隨著這渴望的出現煙消雲散了。就在這時,那個一直困擾著她的聲音又出現了。
“我的女兒啊,你當然是春江水月,你當然是帝國的皇帝,除了你,哪裡還有第二個春江水月呢。”
“可是,易水寒說我是假的啊……皇帝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似的向那個自稱是自己母親的魔女訴苦。”
“別聽他胡說!他是個騙子——你不就是為了殺他才一大早的離開皇宮來到這裡嗎?為什麼還不動手,難道你想讓他把謊言散佈到全世界?”
假如他說的是謊話,我為什麼害怕別人知道呢?儘管讓他去吧,母親,我不想殺易水寒了,他是帝國最出色的將軍,我不能自毀江山啊——”皇帝苦苦哀求。
謬斯的聲音突然變得兇狠起來:“蠢材!難道你要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男人背叛自己的母親?帝國有數不盡的將軍,易水寒算不了什麼!”
“可是他說我是假皇帝,我想知道真相!”
“殺了他!他在說謊!”謬斯斬釘截鐵的說。
皇帝不能接受這種蠻橫的斷言,她象一個孤兒渴望知道誰是自己親生父母一樣渴望易水寒說出所知道的一切,她焦灼的望著易水寒,渴望他說出另一種真相,而他卻把這焦灼的期待誤解成了殺人滅口的兇光。
在場的都是皇帝的走狗,沒人會相信他的話,與揭發她的真面目相比,他更需要用肩上的劍保護身邊的朋友和愛人。
漆黑守護神第一次在主人手中顫抖起來,這橫掃千軍所向披靡的神兵,已經沒辦法再保護孱弱的主人了。易水寒目光落在劍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