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小姑娘。”負責搭訕的傢伙再次問道,“你有沒有遇到一隻叫‘羅喉’的怪獸?我們正在找他呢~”
水月依然沉默不語,盯著黑騎士的目光卻越來越銳利。
那搭訕的傢伙臉皮還真厚,一點兒也不覺得尷尬,“姑娘,芳名可否賜教。”
“別惹我!”
水月終於回話了,手也按上了劍柄。
“廢話,準備宿營,今晚我們不走了。”馬上的黑衣老大也說話了,嗓音低沉柔和,有種別具一格的磁性。
名叫“廢話”的小子匆匆離去,還不知道剛剛差點兒進了閻王殿。
“朱雀的春江水月?”
黑騎士翻身下馬,一直走到水月身前半尺處才停下來。
水月並沒躲避,可她不得不仰起頭,楠?帝釋天比她高了一頭還多。兩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楠把她整個遮住了。
伸出右手勾起水月的下頜,楠放肆的打量著她。
出奇的,水月並沒躲避,她也在欣賞楠奇妙的容貌。
醜還是美?
對於楠的相貌,水月無法明確的形容,只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像是在欣賞古代人洞穴人的壁畫,只是種強烈的風格,不能用美麗或醜陋來概括。
“看夠了沒有,玄武的楠?帝釋天?”片刻鐘後,水月首先打破沉默。
放開手,楠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無論怎麼看,你都不算是絕色美女。既不夠資格欣賞,也不夠資格破壞。”楠主動挑釁。水月無語,只是冷冷的凝視著她。
“不過,倒是個打架的好對手。”她補充道。
朱雀的春江水月,玄武的楠?帝釋天,兩個位於武學顛峰的大宗師都是女人,這足以成為不共戴天的理由。
“打架?少用這麼猥褻的字眼。”水月深吸了口氣,努力使心情平靜下來。
水月不怕任何人,包括面前的楠?帝釋天在內。
那些許的緊張,是隊對戰鬥的期待。身為武人,無敵是種難言的寂寞,獨孤求敗是王者的痛苦。
水月無敵太久了,久的連戰鬥的快感都漸漸淡忘。現在,楠?帝釋天卻讓她重新找回了全力戰鬥的感覺。
彼此都是夢寐以求的對手,水月如此,楠又何嘗不是?
阿修羅閃著血色光輝,水月輕巧的拉起衣襟,挽起袖子,左肘平行於劍,挾於肋側,右手低垂,輕輕劃過劍柄。既是拔刀術,就不能不讓她想到傾城。
想到傾城,心就亂了。
心亂,無可遏抑的心亂……
手沒有一絲顫抖,氣勢也無懈可擊,呼吸依舊綿延悠長,心卻亂了。
“菩提明鏡汙,塵埃在汝心!”
外表的從容騙不了楠?帝釋天,她揮刀劈下。
刀長一丈二,重三百六十五斤,玄鐵騎兵斬馬刀“丈二大雷神”!
同是四神八神兵之一,無論魔劍阿修羅還是名劍紅蓮,都不可能生出“丈二大雷神”這般蕭殺的氣概。
楠的招式都是最簡單,最實用的;雖不華麗,但那金戈鐵馬的刀勢卻是任何精妙的刀法都無法企及的。“美麗也罷,華麗也罷,都是用來欣賞或者破壞的藝術品。戰鬥不需要美,殘酷就足夠了。”這就是楠的理念。
刀勢引發了撕肌裂膚的風壓,水月不得不閉上眼,一瞬間,她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壓迫。
只論氣勢與力量,楠比水月強的太多,力氣大的像只來自叢林的大怪獸。
這是天賦,嬌小的水月望塵莫及。不能硬接,就只好躲!
乍隱又現,水月平移三尺脫出了攻擊範圍!施展神龍九天變的同時,仍保持著拔刀術的發動狀態。手臂毛細血管被楠可怕的刀氣引爆,忍著巨痛,水月揮劍斜斬!同樣是簡單的一刀,水月的拔刀術卻美麗動人。
“只有美的,才是最具感染力的,才會給心靈與肉體造成最大的傷害!殺戮,也是一種美麗。”水月對於戰鬥的理念與楠恰恰相反。
華美的一刀結結實實的落在楠?帝釋天身上,驚天動力的氣裂聲中,衣袂碎裂飛散!
一劍奏功,受傷的反倒是水月。蒼白的雙頰浮起一抹病態的嫣紅,纖手捂住檀口,卻阻止不了鮮血噴湧而出……劍下流盡千萬敵手鮮血的春江水月這回也嚐到了受傷的滋味。
“骨頭斷了,受傷的感覺,真好……”很痛,但痛的很虛幻,像是喝醉了酒,水月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
楠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