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珏卻是露出譏諷的笑容。“六皇叔那個岳母就是個胡塗人,若是有意思結兒女親家,早就應承他家的婚事,怎麼會把惠德拖到這個年紀,竟然還打上門去。”
寶親王瞟兒子一眼道:“齊家老太太畢竟是長輩,你說話還是小心點的好,要知道皇上如今有意思要將你留在京裡當差,稍有不慎,那些言官可以整死你。”
“知道了。”朱平珏訕訕道。
賢親王接了信,很快就來了,幾個大男人關在外院書房裡,從午後直到三更天才散去。
小小一個翻身,就翻入帶著室外沁涼氣息的熟悉懷裡。
“回來了?”她靠在秋冀陽胸前喃喃道。
“嗯。你何時赴宴?”
“嘎?八月初八。”小小迷迷糊糊的應道。
男人輕輕的吻了她額,輕哄道:“睡吧”
再醒來時,就聽到亮亮在她耳邊咦咦呀呀的嚷著,小小睜開眼,就見到亮亮躺在她和秋冀陽中間,正砰砰踢著床板,他右手握拳塞在嘴裡,左手則扯著他爹的衣襟玩著。
“醒了?”秋冀陽半靠在迎枕上看書,見她醒了便輕聲問道。
“嗯。亮亮怎麼在這兒?”
“他喝過奶後,看到我,奶孃就抱不住他,我便抱他進來陪你,他看到你還在睡,興奮的嘴裡咦咦呀呀的要撲到床上去,不依他就扁嘴要哭,結果才放下,他就開始踢床板玩兒。”
然後就把她吵醒了,小小哀怨的瞪男人一眼,其實他不爽自己擁被高臥,他卻沒得睡吧?
小小捏了兒子那紅撲撲軟嫩嫩的小臉蛋,亮亮朝她吐了個奶泡泡,然後他像發現新遊戲,連著吐了好幾個奶泡泡。
秋冀陽看著她們母子玩了一會兒,才讓安梅她們把亮亮抱去奶孃,小小起身侍候他去洗漱,秋冀陽接過小小遞給他的帕子擦了臉,才悄聲的將昨日收到鳳閣傳來的訊息,一五一十跟小小說。
“六皇叔和你們商議的結果是?”小小接過帕子放過銅盤裡。
“如果他們的目標是惠德郡主,那麼最好的下手機會就是八月初八那天。”
秋冀陽牽著小小的手走出淨房,夫妻兩穿好衣服,一同走出內室。
“不管怎麼說,那一天我和大師兄會跟暗衛們隱在暗處保護你和大嫂。”
“嗯。”小小摟著丈夫的腰,輕聲道:“齊家人這麼壞,六皇嬸卻還想讓女兒嫁侄子。”
“那是人家的家事,我們管不著,你要記好,賢親王和岳父他們已有對策,你和大嫂到時候就是照顧好自己就是。”秋冀陽細細的交代著。
“知道。”小小在他懷裡點頭應承。
※
初七一早,宮裡傳旨,命寶親王初八帶著那隻大白狗去京北大營見駕,同樣的旨意,也落在賢親王身上。
為此賢親王幾乎快急瘋了,但礙於皇命,只得將保護女兒的事交給世子。
初八天未亮,賢親王府和寶親王府分別開出兩隊車隊往京北大營,寶親王此行帶著齊夫人和齊六姑奶奶,因為是到軍營,她們兩人戴著帷帽,身邊帶著八個粗壯的僕婦,當然還有最重要的琪兒。
車廂精緻華貴,毛軟蓬鬆的琪兒,宛若尊貴的皇后趴在柔軟的地毯上,它乖巧的偎在齊夫人腳邊,兩個僕婦正襟危坐在門邊,緊張戒慎小心防備著琪兒。
賢親王那邊的大白狗就沒那麼好的待遇,它待在一個大鐵籠裡,籠子裡鋪的是幹稻草,馬車是尋常運貨用的,它似乎完全不在意,悠閒的搖著尾巴,負責照顧它的管事坐在門邊,和跟著他,供他使喚的小廝坐在他身邊,渾身不自在的扭來扭去。
“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身上有蟲啊?扭什麼扭?”
“侯叔,咱們不,不習慣,這麼好的衣服,穿著渾身不舒服。”
“嘖真是窮人命仔細些,你們這身衣服回頭還得繳回去的,哼什麼世子夫人管家咱們大夥兒就有好日子過,我呸”管事灌了口酒,睜著混濁的眼,打量著鐵籠裡的大白狗,大白狗似有所覺,朝他齜牙咧嘴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兇什麼,笨畜牲。”邊說管事隨手從身邊抓起稻草丟過去,只不過鬆散的稻草沒有丟到鐵籠,就輕飄飄的落在鐵籠前,那大白狗發出類似嗤笑的聲音,惹得兩個小廝一悚,管事倒是喝飽了老酒,不覺得怕,倒覺得被只畜牲瞧輕了,顛顛倒倒的爬起來,走到鐵籠前用力一踢,只是正好馬車顛了一下,他沒踢到籠子,反而一屁股跌坐到車廂裡,外頭的車伕揚聲警告道:“老侯你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