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耳根終於清靜的達闕也有了說話的機會:“抄教授,恕我直言,無論上次我們有否欺騙於您,您未經許可私入民宅,也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吧?”
穿著羽絨大衣的暗系高階魔法師,從他的稱呼中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職業,肩膀輕微地聳動了一下,口氣也終於緩和下來:“我是愛琴心切,無論如何請借一觀!”
歂瑞已經回來了,這使達闕有點焦躁。他之前之所以象看戲一樣放任兩人,是因為他肯定小瑞他們不會回來的這麼早。在他的估計下:他們在一清觀轉兩圈,再沿原路返回,以小丫頭的好奇勁兒,不到晚餐時間是不可能回來的,再加上楊國朝在那裡,說不定晚上一起吃個飯,到八、九點鐘才會回。bxzw。com他完全沒有料到興非一會用瞬移這種方式直接將她帶回來,一點都沒有料到。
因為想讓事情儘快了結,因為不想讓歂瑞發現一屋子就沒有一個普通人,更不想因為他們這些人的關係將她的生活拖出平凡的狀態——那不是她所希望的,達闕的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對小義道:“將琴給他看。”
“喂!”紅衣男子也皺起了眉頭。這少年就這樣認輸了?明明他們哪一個的實力都在這老頭之上,被人欺負到家裡來,又豈能這樣善罷干休?
達闕沒他想的那麼多,勉強忍耐著性子,對他重複一遍自己的要求:“給他看!”
小義怒跺一腳,讓到一旁。
抄棲弦沒想到真的能達到目的,喜悅之下連客氣都不再客氣,收了法杖,急步上前,將琴從囊中取出。
小義見他看到琴後就象看到了夢寐以求的情人,激動的手都顫抖了,不由冷哼。等他看到“電母”兩字時,不知道會不會心臟病突發?
蒼奇清潤的絃音破開室內凝重的氣氛,心靈似乎在一瞬間從浮躁中沉靜下來。bxzw。com
可惜這一聲還未消散,抄棲弦按住那琴,怒火狂熾:“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眼睛緊盯住身旁的紅衣男子,象是打算寢其皮、啖其肉。
除了興非一,幾乎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義,也被他那種目光盯得有些毛骨悚然,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但輸人不能輸陣,他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可惜抄棲弦完全沉淪在自己的憤怒裡,伸手抓向小義的衣領。
小義哪裡容他動手,當下疾退數步,此時猶不忘那張琴,一抄手,電母便到了他的懷裡。
抄棲弦就待再次近身,卻被達闕一聲“站住”喝止。他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復望了望小義懷裡的琴,怒火消散,語調沉痛:“你們……你們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將此琴重新髹漆,糟蹋名器?”
“不懂就別……”
小義揚聲欲辨,達闕抬手阻止,慢聲道:“那個不關閣下的事。”言辭已帶了三分倨傲。
抄棲弦的法杖再度出現,指向電母:“既然我已見到此名器,就不能任它落拓在你們手中!”那隻黑黃色的召喚物也隨即呲出森然的利齒。
小義抱著琴不動聲色,只是緊盯住那隻朋狐,看樣子,相比於人類,他更在意魔界生物。
達闕瞟了紅衣男子一眼,迎視暗系魔法師,語氣冷淡,暗含嘲諷:“這算是威脅?”
抄棲弦握緊他那根法杖,身旁的魔界惡獸儘管在接觸到達闕的視線時瑟縮了一下,但還是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達闕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象今天這麼沉不住氣,他幾乎剋制不住將得寸進尺的魔法師和他的召喚物丟到異次元去的想法。笑容緩緩在他的臉上綻放,象搖曳的燦爛的火焰,但看到的人不會體會到它帶來的溫暖,而是領略到可以席捲一切的強大和無情。
抄棲弦和那隻朋狐這回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暗系魔法師感覺到少年身上的氣息不再如古琴般溫雅謙和,而是象銅鐘般深沉霸道;就連一邊的紅衣男子也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在心裡認同了少年和興非一的兄弟關係。
達闕慢條斯理地說:“您不具備威脅的能力,所以,您沒有提出條件的權利。”
彷彿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一樣,他將目光移向那隻以狡猾兇殘著稱的魔界惡獸。
這種獠牙參差、偶入人類空間而被稱為熱沃當怪獸的朋狐,銀紅仿若鋼水的瞳孔微微一縮,前腳掌一按,矯捷的身軀便騰空而起,躍過沙發向他直撲了過去。
“達闕!”小義的驚叫幾乎揭翻屋頂,隨聲而起的紅色長鞭已是鞭長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