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只是個廢物也就罷了!”這個該是軍師的聲音,口氣裡卻是濃厚的鄙夷。
“嗯?這話怎麼說?”參木昆大大咧咧地問道,頗有些好奇。
“她有斷袖之癖!”軍師壓低了聲音,“不然我剛才為什麼把她驅出帳外?”
“這話可不能亂說!”野瞳仔細聽了聽,該是那個叫做易笠的副將,滿滿的猶疑之意,“老俞,你這怕是道聽途說吧!”
“切,這件事在天城可是傳遍了,也就是你們才會不知道!”軍師低低地說道,“這空稚影娶的就是我們將軍的親妹子,可是在新婚之夜卻自己承認有斷袖之癖,很多同僚都聽見了,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可是,這空大人怕是有什麼隱情吧!她在這軍中也做不了什麼,又何苦要排擠她呢?想來將軍也不會苟同的吧!”易笠擔憂地說道,口氣溫潤而和善。
“也就是你這個傢伙會同情那種人!”參木昆不爽地說道,“大家都是風裡來雨裡去衝鋒陷陣的兄弟,作甚還要給這麼個人好臉色看!不去惹她已經很不錯了!”
“但……”易笠還想說什麼,就被參木昆擂了一拳:“我說你,有心思擔憂那個弱不禁風的文官,還不如想想軍隊裡那些小子!我們幾個作為將領的都在這裡聊天,天曉得那些小子們是不是鬧翻天了!回頭擾了將軍才要說‘但是’了呢!”
聲音越飄越遠,野瞳的腳步放得極慢,直到眾人散去才走到了那一片空地,卻遇見了另一個方向走來的齊燁。
“六殿下……不,將軍!”野瞳彎腰行禮,看著齊燁面無表情的臉,向後退去。
剛才那對話,楚齊燁該是也聽到了吧!不過,也不關他什麼事……
齊燁淡然地應了一聲,向著篝火處走去。他不由回想剛才聽到的對話,沒有想到這斷袖之癖竟是如此為人所不容,連一向溫和的軍師都會設計驅逐。微有些苦惱而寵溺地兀自笑了,瞳兒那個小傢伙,要是被人當作了斷袖可就不好了呢……手裡暗暗握了一下,不過他不會允許有人嘲笑他的小瞳兒的……
營地中間有著大叢的篝火,邊上又有星星點點的小篝火。幾個權重之人便不言語地圍坐在篝火邊上,周圍是一眾計程車兵,大聲地講話說笑,只有他們沉默無語。
野瞳注意到眾人怪異的神情,便困惑地回看向他們,卻見他們眼神躲閃,帶著不屑,便又低頭啃著手裡的幹饅頭,心裡卻是好笑。她本以為流言對於女人的影響大些,卻沒想到這些軍隊裡的漢子們也這麼在意這些。
早早吃完,野瞳一言不發地回到自己的帳篷裡去,呵,孤立嗎?
的確是孤立,在以後行軍的路途之中,她彷彿是被一個無形的隔膜與眾人隔了開來,即使是岑衍也不過是每晚紮營之時會過來搭把手,然後又無言地離開。她就像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明明身處眾人之間,卻突兀地戳在眾人之外。
野瞳略有些自嘲,縱然當初宗祺瑤被相府裡的其他人所孤立的時候,她也不曾感覺如此明顯,至少那時候她還可以離開府中,一心投入聽風閣的創立之中。如今這般被人隔離的感覺倒是第一次,倒是新鮮!
行軍許久,終於到了邊關,野瞳暗自記了倉木城的位置,跟著大軍駐紮下來,終於準備開戰了嗎?
那羽染國的擾邊之事也的確緊張,戍邊的戰士們聽聞楚齊燁來了,盡皆鬆了口氣。
野瞳無趣地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微閉了眼,還有一天,就可以見到哥哥了……
大軍還未整頓好,便有人來報,說是羽染國的將士又一次打了過來。邊關的將士們本來已經守了多日,疲憊不堪,而剛剛從天城趕來的大軍卻是旅途勞頓,馬上就去打仗想來效果該是不怎麼好。野瞳低低嘆了口氣,看著楚齊燁點了兵便要奔赴戰場,揉了揉自己酸酸的腿肚,也罷,就讓她一併去看看吧!
這,便是戰爭嗎?
野瞳騎在馬上,看向對方。大軍整齊的列隊在兩邊,楚齊燁一身銀甲在隊伍的最前面,隨著戰鼓的響起,兩方士兵便混為一團,一時間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野瞳的胃裡微微有些翻攪,就像是第一次殺人時的感覺,不是那麼的劇烈,但卻不怎麼舒服。她的手上不是沒有鮮血,但是這卻是她第一次看著這麼多的人,因為無謂的戰亂,就像是切菜一樣的倒下,染紅了一片土地。
天色,略有些灰暗,血色似乎瀰漫了整個戰場。野瞳的臉色也只是變了一瞬,很快就變為了冷漠的顏色。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這麼多的生命就此消逝。這讓她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