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姨媽家曾與小可兒的二姐姐有過一面之緣,二喬小姐的確如她所言,性情溫婉和順似空谷幽蘭,父親能娶到這般的新娘,的確是一生的福氣。至於姨媽所說的嫡庶之分,以父親您老現在的年紀,匹配女兒般大的美人,就扯平了罷,父親乃威風凜凜,一團正氣大將軍,哪裡會糾結這些婆婆媽媽的名利之心。”
那安在陽目光真誠地看向五可,“女兒所言極是,嫡庶長幼之分,不過虛名。安某馳騁沙場多年,戎馬半生,只想求一知冷知熱之人,安度餘年足矣。”
107 月夜聞笛,琴挑
只因這在凌霄閣內水榭處談話的幾個人拋棄了世俗的枷鎖,不管年紀還是閱歷。只覺說話甚是投機。雲程頓時熱血上湧,立即喚來夢兒,拿出自己在門前那棵海棠花下埋藏的美酒佳釀。與五可,安氏父女共同分享。
安玖與五可淺嘗薄醉輒止,雲程與安在陽把酒話疆場,直喝到月上柳梢頭。雲程,安在陽兩個喝得舌頭直打卷,說話吐字不清。還要再喝,安玖與五可互遞個眼色,五可喚來家人扶了雲程回到西暖閣去安歇。然後隨了夢兒,安玖將安在陽送上了在外等候多時了安家的馬車。
* * *
安玖揮手告別五可主僕,依依不捨的送走父親,才往自己與雲崢新婚所居的玉隱齋行去。
這時夜色已深,月華似水,好風如夢。薄醉的安玖眼前浮現出雲崢那張始終與自己相敬如賓的疏離的面孔,突然間就停下了前行的腳步。她駐足的小徑兩旁,處處開著各式鮮花,咀嚼著那著淡淡的花香,安玖任由自己漫無目的地行走,不知不覺走到了雲府那片青翠竹竹林深處。
月光正亮亮的掛在空中,微風吹過竹林,竹尖隨風晃過月色,那月亮零亂的閃著,也仿製是在嘲笑她的自做多情。
竹林很安靜,安玖尋了塊光滑的大石坐下。怔忡片刻後,纖指觸到了向來不離身的竹笛。少頃,一曲如怨如訴的《越人歌》在竹林中漫延開來。那笛聲,由弱而強,漸行漸遠,如一隻長了翅膀的相思鳥,孤獨的飛翔在林梢月下。安玖的目光,越過竹梢,望向遙遠的天際。就這樣固執地仰頭,一遍一遍地吹著那曲《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說君兮君不知……我們的安玖就是這樣的固執,即使痛徹心扉也要堅持。爹爹說仰著頭眼淚就不會掉下來;爹爹說只有站得更高,讓目光看得更遠,才能讓心不會沉淪,可是,她痴痴的眼中卻只有他,她寧願沉淪到底。
突然,一絲清脆的琴聲在竹林的另一端響起。琴聲悠揚、細膩,如一隻飛蝶輕輕的穿過林梢,溫柔的落在竹芽兒尖上。慢慢的,琴聲笛聲相應和,如股股細流,無聲無息的溶入大海般,和諧共奏起來。一樣的憂傷、一樣的相思、一樣的落寞!
竹林的另一端,雲崢不可思議地睜開雙眼,遙望著笛聲傳來的方向。十指靈巧的挑弄熟悉的琴絃,思緒早隨著琴聲去尋找那和琴之人!
他沒有想到,因為睡不著來竹林散步,竟能聽到如此淒涼絕美的笛聲。此聲入耳,頓時勾起他滿腔情思,眼前浮現著近在咫尺卻如遠在天涯的五可那張嬌豔可愛的笑臉,讓雲崢辛酸得幾乎要失去知覺。
琴聲如泣,笛聲如淚!遠遠的二個人,同樣悲傷的一顆心,將這靜謐的月下竹林,染成一片憂傷的海洋。雲崢念著五可,望著笛聲傳來的方向,眼睛裡慢慢溢位一層薄霧!霧中是五可的調皮五可的機警五可的嬌羞……可那不識情趣的風啊,依舊在無情地吹著;那調皮的竹葉兒啊,依然在淘氣地搖晃,把五可的身影慢慢剪碎,碎得轉眼被風吹走,讓他抓不住一點一絲的影蹤。
正當雲崢被傷心欲絕的情緒帶動得無法自拔時,笛聲卻倏地戛然而止!
那邊的安玖,雖然早已淚眼盈盈,但還是敏銳的發覺了彈琴之人不對勁!那琴聲越來越絕望、越來越沒有生命力,彷彿撫琴之人的魂魄馬上就要脫體而出,去追尋什麼!
安玖果斷的收唇止笛,飛身往琴聲傳來處奔去。奔走間心慌慌,意亂亂,彷彿再晚一步,就會有讓她後悔一生的事情發生。那琴聲,越來越弱,安玖的腳步,越來越快,只恨不得能插上雙翅,馬上飛到那撫琴人的身邊。一種沒來由的恐懼,把安玖的心糾得緊緊的,緊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此時的雲崢,整個人已癱軟在地,只單手無力的、斷斷續續的點撥著琴絃,心灰意冷間,生趣全無。只是他不甘,不甘五可的身影就那樣憑空消失;不甘自己傾盡全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