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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亮他靜謐眼底的一點熾烈。

那然後,他誤會她為了錢財出賣自己,平生第一次憤而出手打了她,卻如生生打碎了自己的心。

後來才知她竟被世間第一的琴師收為弟子。

那個人也看到了她身上綻放的光華嗎?

他看著她臉上清晰的掌印,再次看到橫隔在兩人之間的深深鴻溝。

然而她卻說,你要收我為徒,還得一併收了我大哥。

這句話救了他。

她並沒放棄他,沒有驅逐他。

她,留了他。

她真是個聰穎的女子,把自己的容貌遮掩起來,穿上了男裝。

她大大咧咧的像個男子一般跟大家說笑傾談,捉弄得大家團團轉。

然而他卻覺得這時是她最可愛的時候,猶如一顆星星,吸引了眾人注意。

他總是帶著黯然去觀望她,如同觀望頭頂那顆星星。

畢竟,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她的家奴,世代如是,宿命已成事實。

就算她畢生沒有恢復記憶,永遠生活在這掩月樓中,自己也還是她的大哥。

無法逾越的身份鴻溝。

每次這樣想著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只是花下的一片綠葉,只趕得及遠遠觀看花開花落,卻沒有福氣趕上與花同簪的命運。

但心底處,仍是有著那麼幽微的盼望吧,一點點的,像一點點被剔亮的燈花,從她看著他的燦亮雙眸,從那唇邊掩不住的柔倩笑意中一點點被抽提出來。

在這樣的蒼茫人世,只得他和她,便似那天相擁在雪間破屋,冷暖相呵,就算從未曾有過約定,這份相守就是一份互相的期許,一份瞭然的默契。

這樣想著的時候,什麼身份地位,毒咒世諾,不過是一具脆弱的枷鎖,莫不可輕拋。

只是,她明白麼?

她或許永遠都不明白。

不然她不會那樣毫不猶豫的把他交回綢緞莊遣出的家人手上,不會那樣輕易放開他。

當靜府的僕人一再懇求他回去主持大局時,他心裡只是無限淒涼。

雪棠,這些都是你想要的麼?

是你真正想要的麼?

你可知道繁華背後不過幻夢空花,有些為執著而付出的代價並不是每個人都負擔得起的。

他垂首看著懷裡那個破舊的陶罐。

永遠不會開出花來的鹽梅。

守著那永遠不會成真的夢想。

若果這真的是你想要的,我已別無所求。

我會努力成長成為一個有足夠能力保護你的人,至少努力去嘗試。

我曾答應要照顧你,兩年前那個冬夜,你咬出我臂上的鮮血就濺在我的心上……

而今你因為能力不足而要驅逐我,我也會在遠方默默守護你的,只要你願意。

車外,春雨瀟瀟。

渡頭葦花隨風飛揚,宛若記憶中的第一場雪。

番外二:雪逝

今日下的雪是歷年最大。

麗妃瞧著身邊的皇上。

自從他繼位以來,離國的冬天就一年比一年冷,雪也下得一年比一年大,然而農作物的收成卻一年比一年好。

百年以前,離國也有過這樣寒冷的冬天,然而後來卻一年比一年熱,後來還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大旱和水災。

老百姓都說現今寒冷的天氣是極好的兆頭,都說是涼帝仁德所致,對他更為愛戴。

離國皇室的威望漸漸達到歷年最高點。

鶴都不知何時開始已不敢以兵來犯。大家和平的共處生活,休養生息,便是最好的安排。

然而麗妃並不是很關心那些,她只是擔心著涼帝的身體。

自從皇上巡視涼州,意外遇到了自己,並在他唇齒間輕輕吐出那個熟悉的名字後,她便已知道,這是那個人為自己作出的最好安排。

直到現在她還記得,那天那從村中的水井提水回來,那英俊的君皇站在院中的石榴樹下,仰頭看著枝頭火紅的花朵。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折下最美的一枝石榴,回頭朝她微笑:“你是否叫做牡丹?”

盛夏的風拂過他的衣袖,低迴拂過她的臉,像手中井水一般清涼。

遠處夕陽投下溫暖的光線,人影緩緩從腳邊鋪開。

他的眼神如波濤般起伏流淌,麥色面板映照著夕陽泛起金子一般的光澤。

他對她笑道:“我是涼帝,我的名字是朝辭。你可願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