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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修薄的唇角忽然懶懶一勾,一字一句說道:“嗓音很姜,只可惜念得卻不是姬某想聽的。其實啊,寶兒,一直以來,都很想聽你為我唱一首曲子呢,只可惜,這一生,卻是永遠無法聽到了。”他故意懶洋洋地拉長了尾音,帶著一絲調侃。

因為花著雨剛才宣讀文書時刑場上很是寂靜,姬鳳離的聲音傳得很遠。就連臺下的百姓都聽到了,花著雨所在的監斬臺和姬鳳離的行刑臺很近,更是聽得清清楚楚,花著雨隱約聽見身後的官員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眸光凌厲地掃了一眼姬鳳離,冷然喝道:“大膽,死到臨頭了,還敢口出狂言調侃監斬官!”

姬鳳離凝視著她,聲音嘶啞地說道:“就是因為快要死了,所以才敢將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啊。”

花著雨身形一僵,心中頓時有些五味陳雜,臉上竭力保持著波瀾不驚,翩然轉身回到了監斬臺上。

行刑時刻未到,高臺下一件又一件的騷動聲,就在這時,一陣嫋嫋的琴聲突然傳了過來,琴聲極清澈,飄飄蕩蕩而來,騷亂聲漸漸被琴聲壓了下來。

眾人循著琴聲望去,只見刑臺不遠處的人群裡,停靠著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前面,垂著重重帷慢,琴聲,便是從馬車的扉窗中傳出來的。透過扉窗,隱約可以看到裡面有一個雲鬟高髻的纖影,正在撥動著琴絃。

泠泠琴音流瀉而出,錚錚淙淙,纏纏綿綿,低迴而輕柔,緩慢而傷感,帶著不可言喻的憂傷,透露出無奈的悲愴,就那樣綿綿不絕,蔓延成曲。

漫天的飛雪,在琴音嫋嫋下,好似漫天瓊花綻放,朵朵帶雨,片片隨風。琴聲,勾起人無邊的傷痛,令人幾乎悲從中來。

這是識別之曲!

雖然悲傷,卻也充滿了淡泊寧靜,將刑場的肅殺陰冷之氣一一驅遂,讓人的心頭感到了一絲溫暖。

撫琴之人,琴技極是高超。

“何人在撫琴?”坐在花著雨身側的刑部尚書呂定之為身側的官員。

那官員低低說道:“本官也並不清楚,應當是一些貴家小姐前來為姬犯送行的!來人,過去問一問,是誰家小姐?”

不一會兒御林軍過來回報道:“稟大人,撫琴之人是三公主。”

原來是三公主皇甫嫣!

禹都人人皆知,三公主皇甫嫣愛慕姬鳳離,雖然姬鳳離拒了她的婚事,但她對姬鳳離依然痴心不改。今日來送姬鳳離,倒是不足為奇。

琴曲一曲而終。

又一陣錚錚的琵琶聲響了起來,這一次卻是從另一輛華麗馬車中傳出來的。

“這又是何人在彈琵琶?”呂定之再問道。

御林軍過來回報道:“稟大人,這一次是溫小姐。”

花著雨聽在耳中,不由得苦笑一下,整個人有些木木的,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似乎什麼滋味都有,卻又品不出來。

皇甫嫣來了,禹都愛慕姬鳳離的女子都來了,就連溫婉,雖然害了姬鳳離,卻也來了,她們,都是來給姬鳳離送行的。只有她,高高地坐在監斬臺上,做了那個要殺他的監斬官。花著雨坐在監斬臺上,細細地聆聽著琵琶聲

。終於一曲而終,御林軍走上前稟告道:“寶大人,三公主要為姬犯逆行,她說要為他斟一杯送行酒!”

“可以!”花著雨淡淡說道。

皇甫嫣的馬車慢慢地穿過人群,駛了過來。到了高臺不遠處,帷慢掀開,三公主皇甫嫣從馬車中走了下來。她沒有穿華麗的宮錦羅衣,只著一襲素白色衫裙,墨髮椎了一個簡單的反綰髻,什麼釵環郝沒有簪。

素衣衫裙的三公主皇甫嫣,輕移蓮步,緩緩朝著高臺邊走了過來,纖纖素手中,執著一杯酒盞,秀美娟麗的面龐上,神情悽然而悲痛。

她的白色衣裙,白的悽然,白的好似這漫天飛舞的落雪,白的———好似孝服,白的——刺痛了花著雨的眼睛。皇甫嫣執著酒杯走到了高臺前,立刻有刑部的官員接過來,那處銀針各種試毒的針試了一番,被判凌遲極刑的犯人,絕對不能在行刑前死去。

檢驗了一番,沒有問題,那刑部官員躬身將杯子交到了皇甫嫣手中,皇甫嫣冷哼了一聲,提裙子慢慢地登上了行刑臺。

“相爺,我來送你了!”皇甫嫣本是一個羞怯的女子,在朝中,每一次遇到姬鳳離,都有些不敢直面他。這一次,她卻凝神一瞬不瞬地盯著姬鳳離憔悴的面龐,好似永遠看不夠一般。

“多謝三公主!”姬鳳離接過酒盞,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