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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順著她的視線,我看見溫茗公子淺笑著款款而來,他身上帶著南方特有的溫婉清馨,這種氣質似是月下湖水般乾淨又靜謐。

“蘇小姐。”溫茗對我頷首一笑。

“溫公子。”我也朝他點點頭,不得不說小姐的眼光著實狠毒精準,這般公子確實適合溫吞的我。不由盯著他看得失神,我心生惋惜。

“你的朋友麼?”聽聞路人公子突然開口,我看了他一眼,分明從那雙墨黑的眼裡讀出了敵意。

“顏府的客人。”我簡略地回答,然後轉頭問,“溫公子、溫小姐是要去顏府麼?”

“是!這不就碰上了蘇小姐,太好了。”溫媛湊到我身邊,自來熟的模樣,一點也不認生。

“華鄴的事情基本辦完了,我和媛兒也要回嶺南。此行是專程去府上嚮慕容小姐告辭的。”

我知道這嶺南溫家以後會為小姐的古玩商鋪專供茶葉,這般也算商業上的應酬。不過瞧見溫茗眼中含蓄的柔情,我頓時明白,他其實是還想再見小姐一面。

回到顏府,我遣人通知小姐有客人拜訪,又遣人為溫家公子小姐帶路。待他們離開了,我回頭瞧見路人公子還未離開。

“找不到地方麼?”我上前,關心道。

他搖搖頭,忽然笑道,“果然還是一副好心腸。”

果然?還是?我愣了愣,想來他是指的是林公子一事。但從他的口氣聽來,與其說我是“好心腸”,不如說我是“好管閒事”。

“不麻煩蘇小姐了,我認得路。”

我點頭,朝他拱手,“那恕蘇淺不遠送了。”

“嗯。”他定定地看著我,卻輕聲說,“後會有期。”

春華詞 三月裡,桃夭灼其華 溫潤茗香

小姐留溫家公子小姐用晚膳,顏君家主、二公子、三公子沒興趣不出席,都在自個屋中用膳,只有大公子賞了面子陪她。於是,與那群我行我素誓死不改的主子們一比,大公子的形象在我心裡愈發高大神聖。

鑑於客人表示無忌諱無要求,我吩咐灶房準備的菜色多以華鄴這邊的特色菜為主,怕他們吃不習慣,又添了幾道南方小菜。

“口味清淡些。”再次叮囑了廚娘,我招呼丫鬟們將家主、二公子、三公子送到各自屋裡,“小少爺那份送到二公子房裡。”

“是。”

南方佳餚量少,造型精美,今天的膳食充分展示了杜三娘精湛的刀工。我看著她用胡蘿蔔雕的雲雀讚歎不已,當真是栩栩如生、精美可人,再抬眼看看她一臉的冷峻漠然,很難想象這人是這隻小云雀的“生母”。

“三娘。”遠處抱著酒壺的男人避開人群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是劈柴燒火的阿青,杜三孃的未婚夫。

見狀,杜三娘立刻走過去取過酒壺,扶他坐下。

“別看她平常是一聲不吭,倒是個會疼人的主。”沈伯歪斜地靠在牆上,說話間還噴著一股酒氣。

“嗯。”我點頭,杜三娘性子外冷內熱跟二公子很像,“前些年大雪,阿青在外乞討凍壞了腿腳,三娘是該多照顧些。”

沈伯仰頭灌了口酒,看了眼溫馨的兩人,“他那腿腳不只是凍壞了那麼簡單。刀傷留下的舊疾,時間久了,我也沒轍。”

以前我曾託沈伯給阿青看過,沈伯只說是凍壞了腿腳得養著,私下卻告訴我那凍傷只是惡化了傷勢,他曾損了腳筋,沒癱瘓殘疾已是萬幸。阿青進顏府之前,四處打零工,最困難的時候還沿街乞討過。

“那刀傷雖已是陳年,但仍可看出非一般常人所為。”沈伯打了個酒嗝,撓了撓發癢的脖子,“一個貧苦人家的孩子作甚會平白無故有這種傷。”

看了眼坐在屋角對杜三娘淺笑的清瘦男人,我漠然轉身,將試用的菜碟推到沈伯面前,“每個人都有過往,既然他願意安於現在,我們這些旁人都袖手便是了。”

“蘇大管家都這麼說了,老夫還管什麼閒事。”沈伯拖來板凳坐下,搓了搓手,興奮得兩撇白鬍子一翹一翹,“今天吃什麼?”

我朝他笑笑,跟他介紹起這些南方小菜。

阿青的傷來得蹊蹺,我曾跟杜三娘提過,她卻說他不願提起那她就不去探明,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想被人知曉,譬如她的過往,譬如金多多的身份,譬如我的前世今生。阿青來到顏府的這些年一直都安分老實,認認真真過日子,他身上有歲月沉澱下來的平凡和堅毅,不然那個比二公子更冷酷無情的女人又怎麼會對他動心。

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