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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奴婢恭送常在小主。”

“宴席結束後,本宮會去瞧你……”

第十章 誰翻樂府淒涼曲(6)

回宮的路上,偶爾的三三兩兩的宮人匆匆而過,俱是前往重華殿方向的,倒顯得我是個富貴閒人一般,我一路免了些許宮人們的行禮,只一心想著速回宮中。

踏入丹陽殿殿門時,一顆焦躁的心才算徹底放下,而映入眼簾的卻盡是小順子他們擔憂的眸色,我悄無聲息地出去半晌,即便我身為小主,本不必知會奴才,可是以他們待我的情分與看重,再加之如今身處這非常之期,如此一來,也必是又叫她們為我掛心了。

我瞧著,出宮前亂糟糟的丹陽殿雖是被收拾停當了,然倒是因著我降位遭棄,好不容易才沾染的受封喜氣又是湮沒殆盡,即使滿殿紅桌素椅仍是尋常佈置,奈何,主子宮人再不是從前心思了。

春兒自是扶我坐於殿內高臺的主座上,問竹則是帶著宮婢老實地站於腳下,四個丫頭均是耷拉著腦袋,不知是尚未休息停當而沒有精神還是擔心我再度傷心而不敢言語,小順子到底大膽些,動動腿,還是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躬身一拜,低聲說道:

“小主,您不在時,蘭妃娘娘來過,說是襄王爺回宮,聖上設家宴,卻是免了小主去參加,娘娘讓奴才轉告小主,有娘娘在,一切無事,切莫擔心。奴才這會子想向小主告個假,代小主去重華殿瞧瞧。”

蘭妃?真是難為她想著了。

我才要說話,春兒忽然急啐道:

“呸!順公公,你這是成心惹小姐不快麼?”

“小主,奴才只看,不語,只聽,不問,只記,不答。而且,奴才不會叫旁人瞧見奴才的,小主……”

我靜默了半晌,想著順子一向的穩重與心思縝密,也終究是允了他。

“也好,去吧”

春兒待順子轉身出了殿門後,嘟嚕著嘴,很是不悅的說著:“順公公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小姐都已經為這事難過了,他竟然還是如此……”

我起身,徑自往內殿走去,邊走邊是對身後的春兒說道:

“咱們在永孝宮得遇翠兒的事兒,順子想必也不知,無妨,襄王爺回宮,是大事,瞧瞧去也應該,你若也想去就儘管去便是了”

“奴婢才不稀罕呢,奴婢陪小姐”

聽春兒這使了小性子的話,我倒是忽感一絲歡喜,心裡也開懷不少,再不濟也不是一個人不是。

“你去把王羲之那本蘭亭序》拿來,許久不曾著磨了,也該練練筆了。”

春兒答應著,轉身便是去準備,不多時,就是準備停當了。

我說的這本王羲之的蘭亭序》,並不是逸少真跡,是前/朝'(www。kanshuba。org:看書吧)'軒/閣/學/士晁琰所制的仿製拓本,濼國一向重文輕武,又尤徵和朝最盛,所以像是這樣的書法拓本,比比皆是,不過,在後宮內闈,女子的集居處,也倒算得上是稀品了。

硯臺,是從景府帶來的那方上好歙硯,是十歲時爹爹送我的生辰禮,當初,春兒始知我會參選宮嬪時,就喜上眉梢的要我帶上這硯臺,後來,我還真是帶著它來參選,參選入內後,也就隨我至今了,只不知道為何,這方硯不似旁的是整塊玉石雕琢而成,而是分上下兩個半塊,看得出卻無人分得開,通硯也並無太吸引人的圖案修飾,黑漆漆的也不怎麼討喜,真不知爹爹當時為何選它作為我的生辰禮呢。

春兒研磨的功夫越發的嫻熟與妥帖,我欲要稱讚她幾句,一股憂鬱的小調生得飄入耳畔。

遠遠地傳來,可是在唱著越人歌》麼?

第十章 誰翻樂府淒涼曲

輕舟紅藕、芷汀捲浪,婉轉哀怨的歌聲,似岸邊低垂的楊柳、舟槳盪漾的碧波、一圈圈剛剛散盡又開始激盪漣漪,這是越女糾纏的心事吧,如此之曲,漏夜吟來竟如兒時仰望窗前的月光,皎潔得不帶一絲人間煙火,雖是淒涼曲調,卻也別有一番滋味兒。

我索性停了筆,細細聽著: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好一把清麗的嗓子,好一句‘心悅君兮君不知’!

聲音是從重華殿方向傳來的,而這個時分主殿正是設有重要宮宴,那麼是誰,如此的大膽,在接風洗塵的喜宴之上翻唱這本是淒涼糾結的曲子呢?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算完全淒涼的罷,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