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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何您不思量著將公主抱來長樂宮呢?以太妃疼娘娘的態度肯定會應允的。”

我不說話,只使個眼色,示意問竹不要多言。掩了門,我環顧,這屋中還是緊密的,提筆,我將未曾使用過的毛筆全部沒入茶盞之中,使勁的沾著盞中之水,似乎擔心吸不盡一般。

“娘娘!”問竹大驚,“那是水,墨在這裡!”

我拉近問竹,將筆取出,在平整的宣紙上揮毫潑‘墨’起來。

待看清我的字跡後,問竹破怨為笑,直讚我道,“娘娘好樣兒的!”

我輕咧唇邊一弧笑意,我寫得,不過是最最普通的四個字:隔牆有耳。

茶水很快乾涸,略有些發黃痕跡。我不理睬,提筆繼續寫道:‘公主留宮,顏氏不敢造次。本宮是她女兒義母,故暫時會安全。聖上回宮在即,襄王亦沒有時間。’寥寥筆跡,不宜太多,這些,足夠表達了。

問竹不做聲,點點頭,將端硯推到我跟前,復又歉意一笑,“奴婢請娘娘墨寶。”

我懂她的意思,遂投去讚許的目光,沾墨在乾涸了茶水的宣紙上舞動起來。須臾,一張臨摹王右軍的蘭亭集序》便是躍然紙上,出自女子之手,比之真跡,到底差之千里,可,此刻,要的,便是掩蓋,掩蓋茶水的字漬,掩飾我其實懂了孚英姑姑的意思。

太妃,你是何意?!

晚膳前,我將寫好的蘭亭序》放在桌上最顯眼的位置,如若沒有理解錯誤,今晚會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晚膳,太妃遣姑姑來請,我佯裝頭痛,說什麼也不離開耳室,去用膳。無奈下,太妃便交待姑姑膳食一律送到耳室供我食用,我也不敢過分,同樣的告知問竹餐餐為我去取來,不要讓姑姑來回跑走。

在太妃這裡都是素淡菜色,卻也吃的很好。耳室內一角供著觀音尊像,佛香寥寥,讓人神情心靜。問竹收拾碗筷,妥帖後拖著步子去往膳食房放置用過的餐具。我連忙趁此空當,用手抓了一把香灰撒到了耳室外窗子對著的地面上,耳室在整個殿廊東邊,本就人少至,窗外,又有一人多高的幾株小樹自然而生,是而一把香灰撒下,樹影一掩,也看不出地面多了這些東西。佈置好一切,我滿意的笑笑,而後迅速回到耳室,窗欞設計清涼,淡藍色輕薄絹布製成的窗紗完好的鑲嵌在窗框之上,顏色清淺更兼一室素雅。聽到問竹回來的腳步聲,我急忙收回視線,斜倚在榻上,後背靠於榻杆,右手執了一手卷,藉著燈光,悠閒地細細讀來。

問竹回來後,見我讀書,沒有說話,輕聲徑直走到一旁,擦拭起了椅凳,而後,又泡了一杯暖菊花,與我飲用。我偷暱著眼,儘量以手中之書掩著,看問竹神情尋常,深舒口氣,此事,在沒有確定之前,她還是不知為好。

“問竹。”我輕喚一聲。

“啊!”不意我突然出聲,她身子一顫,轉頭看我道,“娘娘有何吩咐?”

我將書扔下,右臂上揚,欲去撓著右肩,示意道,“本宮後背有些不適,你且先不要擦拭那些椅凳了,與本宮按按,早些歇息了吧。”

“是。”問竹隨即放下抹布,扶我躺好,為我專心按著後背。

‘一下、兩下、三下、……’我在心裡專心的數著,漸漸直覺眼皮沉重起來,閉上眼,幻化出了一幅別樣的情境。

一片蒼茫沙漠,黃沙漫布。抬頭,火紅的太陽高懸在頭頂,火辣辣狠毒的日光照在沙漠之上,腳心處頓覺渾燙無比。環顧四周,荒蕪人際,放眼一望,俱是沙丘。我提裙欲逃離,卻發現自己衣裝奇異。貼身短衣,長褲,革靴。衣身緊窄,衣長齊膝,我認得,這是地道的赤月國服飾,可怎麼會穿在自己身上?在原地打著轉,頭頂上的太陽依舊毒辣的曬著大地上的一切,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漸漸,感覺額頭處沁出了汗滴,愈來愈多,衣袖擦去復又沁出,身上亦覺粘稠起來,我動動腳步,沙土太厚,又兼溫度過高,一步一步動彈的甚為艱難,如此活動起來,熱汗更是淋漓。

記不得走了多少步,似乎很多,又似乎走了很短的距離。遙遙向前看去,在遠處,隱約看得見一處森林模樣的綠樹叢,看不到左右邊際,只看得到樹木高大無比,足有三四人之高。沙漠中的人兒,早已嘴幹舌燥,拼出全力,掙脫著腳下鬆軟的黃沙,向著綠洲‘跑’去。

近了,更看得清楚了,確是樹林無疑。腳下土地變得溼潤堅實,也不似沙地那般滾燙。我回身欲想看看身後黃沙彌漫的漠地,卻突然耳際,響起一語,“不要回頭,不要回頭,走過的路,莫要回頭望……”

似是得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