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她做他一生唯一的皇后。
然而容太妃的條件,父皇臨終的告戒。他答應了父皇,一切均以江山社稷為重,不尋兒女私情。
夕陽西下,又是一日。深吸口氣,遙望天際漸漸暗下的光芒,他咬牙將畫軸扔進了炭盆之中。熊熊火焰,燃燒了他的心,滾滾而下的淚水燙死了他的心。
他不能感情用事,讓濼氏江山在自己手中出差錯。喚過圖海,他起駕往長樂宮去。
是老天爺眷顧麼?還是有人見不得專權之人始終猖狂?
長樂宮中,破天荒的出現了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昭貴太妃。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兩宮太妃,先帝在位時,便是水火不容。新帝即位,二人又同被尊為太妃,名位偏低的容太妃因為撫育新帝被賜居長樂宮,更是享太后待遇。
這般區別對待,昭貴太妃能忍得下麼?
“見過兩位太妃。”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面對的又是什麼。
濼沂徵(Ⅱ)
“徵兒正好來了,也省了哀家叫孚英跑一遭了。”容太妃招招手,依然溫柔喚他。
他走至兩位太妃下首坐下。
容太妃享太后資制,也僅僅是俸祿上略優渥於昭貴太妃。看得出,今日昭貴太妃是悉心裝扮了的,她曾為先帝育有三女,是
除卻濼宸皇后所出最多的嬪妃。
父皇臨終特別囑咐他,要善待貴妃。他於是尊父命奉養她於長寧宮。只是不知今日她為何而來。
“貴妃姐姐一早便來了,徵兒你可想不出貴妃姐姐的來意吧。”容太妃反問。
“還請姨妃告知。”
他不想猜來猜去,還有什麼比讓他娶不愛之人為妻更糟糕的?
容太妃笑了,沒有說話,使個眼神,貴太妃就說道,“皇帝早到了大婚的歲數了,先皇像你這麼大時,長公主都已經會跑了。皇后姐姐走的早,容妃拉扯你也不容易,如今我們老婆子也老了,唯一的心願就是看著給你挑幾位像樣的后妃,為皇家開枝散葉,我們也可以抱孫膝上享兒孫之樂了。”
原來是勸客。可,不睦的兩宮太妃怎會如此意見一致呢?
立楊氏為後,不過是容太妃想要變相繼續控制朝堂罷了,對於貴太妃來說,她沒有絲毫便宜可佔的。
“前些日子姨妃曾跟朕提及此事,今日朕來也是再三思慮過,立後確實有利於堅固國本,所以還請兩宮太妃費心,朕明日就下封后詔書,待吉日選定,著禮部策劃大婚儀式即可。”他冷靜說出的決定,語氣淡的彷彿在陳述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容太妃打心眼裡笑道,“好好!”
貴太妃卻道,“皇帝不必如此著急。”
他也不想啊!
“哀家有一侄女,品貌俱佳,哀家有心讓皇帝納她為妃,一後一妃,全是我們長輩對皇帝的心意了。”
他淡淡回問,“可是頜城何家的千金?”
貴太妃意外道,“皇帝知道?是何家千金,閨名念裳。”
他看著貴太妃略帶譁然的神色,第 一 次覺得她真如女神般高貴可親。
八年前,是那個霸道的何念裳偷追他們,還威脅不許他與皇兄打她妹妹的主意,更自相矛盾的是她要求他必須履行諾言,娶她的妹妹。
若是有她在宮中,他還擔心容太妃口中的楊氏什麼?!
“貴姐姐這你得讓徵兒好好思量思量,畢竟立後與納妃放在一起,是有些不妥的。”
容太妃似乎不願意。他心想。
“無妨,就這麼定了吧。朕書房還有奏摺,先回宮了。”說完,他喚得圖海,急忙離開了長樂宮。
不顧身後兩宮太妃迥然不同的心理與臉色。
元壽殿中,他召來了皇兄。
“臣那日就說過,父皇不會同意,如今,皇權不穩,你即便娶景氏為後,也不過是害了她。”襄王隨意坐著,手搭拉在桌上誠懇的說著,“不過臣覺得皇上沒有必要立一後一妃。”
“怎麼講?”他問。
“皇后,應該是母儀天下,與帝皇同體。僅憑容太妃一句話,皇上便要立其為後,實在草率,如果來日,新後不賢不能母儀天下,皇上再行廢后豈不麻煩?”
“皇兄!”他有些著急,“在外,我們是君臣,在內我們是手足至親,有什麼主意皇兄儘管直說,你知道,這個皇后我並不想封給楊氏。”
他寄希望於皇兄,而皇兄也沒有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