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吳嬸子買,自己一定也是要買的,於是又加了一句說:“嬸子,到時麻煩你給我家也買二百斤吧。”
“成。”吳嬸子痛快的答應著,小滿這才笑著說:“那嬸子,我回屋給你拿錢去。“
看著小滿走出了正屋,吳嬸子推了一把在那裝睡的周氏說:“你就裝吧,裝。你看看你,如今我這整天給你打聽著,都沒人說春生那裡有打仗,你在這裡做出這個樣子幹什麼?我要是你,一定好好養好身體,等著春生回來。你說說,如今你這家就你和你媳婦兩個,你又病成這樣,全家的擔子不都扔在春生媳婦身上啦?你看看她才這麼兩天瘦成啥樣了?”
周氏聽了,一把抓下自己頭上的手帕說:“她?你看看她那個心硬的樣子,我們家春生如今生死不明,她可到好,一頓飯也不落,一個眼淚也不掉。這得多狠毒的心啊,他嬸啊,我這心裡苦啊。”說完,她又號啕大哭起來。
“屁話,她不急,不上火?她要跟真你說的那樣,這孩子能才幾天的功夫就瘦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你都沒仔細看看她啊?那孩子眼裡全是紅血絲,瘦的就剩下一把骨頭了,難道你要她跟你一樣,成天哭天喊地的?日子過不過了?等像你似的,熬病了,死了,春生回來看到兩堆土就好啦?”
見周氏被她罵的啞口無聲,吳嬸子又說:“你啊你,你不是個拎不清的,一輩子糊塗。孩子本來就心裡苦,你還在這裡裝病,這事擱別人家的婆婆,肯定把家裡抗起來,讓媳婦安心。你在看看你?你就作吧,作到人家春生媳婦恨上你了,不想伺候你了,我看你怎麼辦?你難道指望著賀紅回來伺候你?”
吳嬸子站起身,又無奈的看了看雙眼發直的周氏說:“春生娘,我看小滿這孩子不錯,你可別最後給自己折騰的,把自己最後這點福氣都折騰沒了。”
隨後她就出了屋,朝已經到了院子裡的小滿迎了過去。
周氏直直的看著在院子裡跟吳嬸子說話的小滿,抿了抿她本就不厚的嘴唇,心裡暗暗對自己說:吳嬸子說的對,你可不能出事,要是自己死了,指不定她就得改嫁。那可不行,得讓她給我們春生守著,這輩子都得讓她守著。
有了這種想法,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周氏再也不要死不活的躺在炕上了,她雖然對小滿還是不理不睬,卻很按時的吃飯。見她這個樣子,小滿也就放下心來,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的周氏能健康健康更好,自己真的沒有心思再去照顧一個生病的人了。
轉眼間,就到了要收莊稼的時候了,賀紅的婆婆站在地頭,看著眼前一片豐收的景象,心裡那點小心思就又活絡了起來。
對這些糧食還有想法的人,就是石牛了。夏天那會鬧瘟病,家裡的活錢都打了水漂,害的自己想跟娘要幾兩銀子把那相好的弄回家來,都沒有辦法。現在可好了,只要勸著娘把賀家的糧截下來一些,倒手一賣,自己不就有錢了嗎?
他眼睛轉了轉,在賀紅的婆婆耳邊說:“娘,你看今年這糧收成多好?這樣是跟賀家五五分了,咱多吃虧啊?我看咱不如還按往年的800斤算了。”
賀紅的婆婆聽了心裡一活洛,復又搖頭說:“不行,這事不準成啊,一但這春生要是回來呢?”
石牛冷笑了一聲說:“娘,你還真信他能回來啊?我看著玄,如今這天下都在打仗,哪有他逃過的道理?”
賀紅的婆婆想了一會,搖搖頭說:“不行,打仗也不是人人都死,這事我還得細想想。”
石牛一聽急了:“娘,你還想啥啊?”
賀紅的婆婆兩眼一瞪,大巴掌接著就拍到石牛的肩膀上說:“你說我想啥,你說呢?要是你們兄弟不是人家春生一上門就跑的貨,我還用想嗎?廢物,還敢跟我急眼。”
這時的小滿,也坐在家裡拿著春生臨走時簽下的契約思索著,要是沒有這場戰爭,也許石家會痛快的把糧食送來。可是現在卻偏偏有了戰爭,那以石家人的品行,這事就不好說了,搞不好他們會認定春生已經死,又敢欺負自己這一老一少,想要穩當的拿回糧食來,自己少不得要費些心思了。
小滿長嘆了一口氣,眼睛看向窗外一顆大樹,神情茫然。她似是對春生,又似是對自己說:春生啊,春生,你會回來的是不是?我這樣辛苦的守著這個家,就是為了等你回來的,不然,我做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所以你一定要回來,要是你不回來,我就把你的娘自己扔下,我找人再嫁,你可千萬別以為我會為你守寡一輩子。
長長的嘆口氣,再次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契約,小滿想著明兒還是得去里正家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