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道歉,可是幾日里根本見不到他,而且,我只道是這時道歉怕也是要傷了他的心,我本不該問出那句話。”
十三也嘆氣道:“四嫂一向最瞭解四哥,又知道個輕重,怎麼會問出這麼句話來,那天四哥和我說起時,神色裡全是受傷與落寞。”
“我也不知道一時怎麼就腦子一亂脫口而出,也許是下午被十四唬的,也許,我心裡也是有些怕的。”
“難道四嫂真的也懷疑八哥送去的海東青,四哥做過手腳?”
“我說不出,我只知道我認識的胤禛不會做這麼陰損鬼祟的事,可是現在這情形下,我又有點心慌,那天皇阿瑪問過話,似乎明顯是想要決定再立新太子,你四哥此時勝面不大,可他又說過,他一旦去爭,就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我便不知會不會一時情急。”
十三搖了搖頭:“再如何情急,四哥心裡都有自己的主意,就算是立了八哥做太子,四哥也並非從此就無勝算。皇阿瑪依舊春秋鼎盛,這當朝又不是沒有廢太子的先例,四哥怎麼會做這麼急功近利之事,畢竟來日方長,很多事都可以從長計議的。”
我點點頭,嘆氣說:“是我錯了,傷了他。”
十三走過來握住我的肩頭:“四嫂,其實安撫四哥幾句就好,他不會真的怪你,你也別太憂心自責,記得太醫的囑咐,少些焦慮,病也好的快些,你身子養好了才是真的讓四哥寬心呢。我先過去了,四嫂再好好想想,一會兒要如何跟四哥說。”
看著十三溫煦的笑臉,心裡鬆了一半,便笑笑,讓他趕緊過去。
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我心裡反覆地想著,十三之所以如此信任胤禛,並非一定比我更瞭解他。我太懂胤禛,知道他不會這麼去做,只是,我又太先入為主地去想歷史上的雍正,在我心裡這兩個角色既是一個人,又不是。
如果,我從來沒有看過那些對雍正有所評價的小說和影視作品,或者我根本不會對胤禛有任何懷疑。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胤禛,他的品性,還有誰能比我更瞭解,可是我偏偏看過,又記得所有關於雍正的評說,在某一時刻又無法把這兩個角色在心裡全然分離,凌亂裡才有了那樣脫口而出的質疑。
想了許久,心裡仍是不能平靜,紫兒端了熱粥過來說:“廚房說爺讓送來的,讓你趁熱喝。”捧著熱騰騰的粥,想起胤禛雖然努力淡漠卻仍掩不住關心的神情,心裡忽然有了一絲清明與釋然。
是啊,我何必去掛心歷史上的雍正到底是個什麼的樣的人物,我身邊的胤禛,是我實實在在一天天看著成長起來的,他的所作所為,他的一言一行,我親眼所見,親身體會。而那個歷史上的雍正,卻只是冷冰冰的書籍裡的記載,抑或是影視作品裡的杜撰。我怎麼會一時糊塗地去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而忽略了眼前的真實呢。
原本一直躊躇著該如何跟胤禛道歉,因為心裡的疑惑並沒有完全消除,這時只為了撫平他心裡的怒氣或者受傷,未免顯得太虛偽和缺乏誠意。可此刻,一旦想明白了其中關節,我再也沒有一絲猶疑,只想立即到他面前解釋清楚。
放下手中的碗,我疾步走向書房,不等小盛子通傳就推門而入,書房裡除了十三還有戴鐸,見到我都是一愣。我剛剛心中澎湃,沒有想的太多,此刻看見三個對著我發愣的人不同的表情,一時倒有些尷尬,囁嚅著說:“我來看看十三弟走沒走,他要的圖樣子我這就給他畫好。”
十三撲哧一樂,顯然知道我是臨時想的藉口,戴鐸也是面上露出一絲笑意地看著我,只有胤禛眉頭微蹙,似乎有些困擾,卻只是淡淡地說:“那就在這畫給老十三。”我面上發窘,低頭走到書案前,趕緊埋首畫畫,屋子裡安靜了片刻,三人便又接著剛剛的話題說了起來。仍是一些朝廷任免,以及地方官吏和政事相關的事情,瑣碎而鋪陳,我完全聽不懂,也無心細聽,只想著不知道胤禛能否聽的進去我的解釋。手裡的筆卻不停,雖是藉口,卻也像模像樣地畫了圖紙給十三。看我畫完放下筆,胤禛開口道:“天色也不早啦,胤祥該回府了,戴先生也安置了,有什麼事明日再繼續。”
和胤禛走出書房送了十三幾步,十三拿著我的圖紙眼含笑意,給了我個鼓勵的神色,便告辭出府。一時剩下我和胤禛兩個,我沒了剛才去尋他時的一鼓作氣,反倒有些尷尬的不知道怎麼開口,倒是胤禛說道:“外邊涼,先回屋去。”
走進屋子坐好,我讓紫兒倒了熱茶交到他手上,他啜了口茶,慢條斯理地問紫兒:“剛才讓廚房給福晉送去的粥,福晉喝了嗎?”我剛才只顧著想事,只是喝了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