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憂傷,我無力承受的憂傷,這憂傷像是一雙大手一下下揪緊著我的心。我要的只不過是我的胤禛可以多些歡樂,可這麼多年來,他又有過多少真正快樂的時間呢?是愛的力量不過如此,還是我能做的事情實在太少?
在宏大的歷史面前,我似乎太高估了自己的價值,也太高估了愛情的力量。
額頭抵上他的,我幽幽地開口,“在山東時,你因為我而被戴鐸脅迫,胤禛,那時你可曾怨過我,怨我拖累於你。怨我只貪著和你相守,卻誤了你的大事。”
“顏兒,你怎麼會這麼想?”胤禛的聲音裡有一絲錯愕。
“你是我的妻子,我居然不能護你周全,怎麼還會反過來怨你?”
“那就是了,胤禛,我是你的妻子,我沒能為你分憂,還給你添了麻煩,又怎麼會怨你。”
又蹭了蹭他的額頭,忽然覺得自己愈發的孩子氣,或者在現代我身體的年紀仍是個半大的孩子,可是在這古代卻早就該是個成熟懂事的大人。更甭說,其實我的心理年齡早就是個老太婆了,可是在胤禛的身邊,我似乎就總能變成一個小女孩兒一般。或許每個女人,只要是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無論年齡,無論身份,都能瞬間變成小姑娘那樣。
胤禛摟住我腰的手又緊了緊,輕輕嘆了口氣,“顏兒,也許,我許你的事,我做不到了,或者至少現在做不到了,我無法只做個閒散的阿哥,每日裡只是陪著你,你真的永遠不會怨我嗎?”
“我們是夫妻,無論什麼事都要一起面對的,有什麼怨不怨。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我不拖累你就好了。”
“顏兒,你永遠不會拖累我的,倒是我,害你吃了許多苦。”
“有麼,和你在一起我衣食無憂,什麼也不用操心,怎麼會有苦頭吃?”
“顏兒,你總是這麼的知足。”胤禛深深嘆息,緊緊地擁住我,“這讓我更覺得愧對於你。”
我輕輕地搖頭,不再言語,只是靜靜享受著這溫暖,結實的懷抱。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之前無論如何,胤禛仍是那個惦念曾經許諾的他,可此刻,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無奈,已經直言他或許會背了誓言,這一切,我早就知道不是嗎?為什麼此刻,心裡卻是這麼酸楚悵然,怨他嗎?怎麼會?他的身不由己,我早已先他一步便知曉。此時的失落也許只是我曾渺茫地希望過,或許我能改變這一切,但,歷史,怎麼會如此輕易便被改寫呢。
緊緊偎進他的懷裡,任暮色降臨,我昏昏沉沉地睡去,恍惚中一雙大手抱起了我,在我耳邊呢喃著:“顏兒,無論日後會是怎樣的情形,胤禛永不負你。”睡夢裡,我安心地笑了。
一覺醒來,枕畔依舊沒了人影,這樣的日子對我似乎已經漸漸習慣。吃過早飯,李氏和宋氏來請安,原本這請安的禮,早讓我從每日改成了每月一次。不過這次出門了一段時間,加上我回來為了鈕鈷祿的事便給這倆人個沒臉,她們許是心裡有些不安,早早便恭恭敬敬地在堂裡候著。
我倒是一陣不忍心,光說身子骨的話,都是年紀差不多的人,我也不比誰多什麼本事,長什麼能耐,就只是家世稍好些,或者說運氣稍好些,如今就能這樣頤指氣使,我倒頗有些不自在了,卻也無甚奈何。
照樣是場面上的話,自家姐妹不用多禮,以後不用這般云云,還未勸走這倆,那廂鈕鈷祿拖著病體也來請安。原本便瘦小的身子,病了這一場,更是有些憔悴,眉眼間倒是添了些楚楚可憐的味道。趕緊免了她的禮,李氏、宋氏自然又是客套一番。面上掩的極好,我卻看得出,這倆人仍是對我偏袒著鈕鈷祿有些不滿。
想來也是,我們三人都是在這貝勒府十來年了,論情誼原本更該親厚些。這鈕鈷祿是初來乍到的,又年輕如斯,倆老的心裡自然缺少安全感,我還總是刻意給鈕鈷祿和胤禛製造在一起的機會,心生不滿也是說的過去的。誰能對和自己搶丈夫的人沒有點兒介懷呢,尤其自己已是漸漸老去,這新來的還是個未綻開的花骨朵般的歲數。我不是不懂,只是懂的更多罷了。
這樣水蔥般嬌嫩的女人來到胤禛身邊,鈕鈷祿這會兒是第一個,日後卻絕不是最後一個。胤禛將來貴為帝王,他身邊只會湧現出越來越多這樣年輕的女子,打壓一個又如何,就確保了自己的地位嗎?而這些女人,又有幾個是自己願意走入這樣一個複雜的環境中來呢。還不是家族的要求,上邊的旨意。相互為難,相互擠兌又有何意義,將心比心。誰不想獨佔自己丈夫的全部寵愛,可是這三妻四妾的古代,如何能成全所有有這樣心思的女人,有人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