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儒雅的一面,並不知道一身戎裝的他如此氣宇軒昂,我只道歷史上的十四是大將軍王,是個能征善戰的主,卻不想我家胤禛也不差分毫,他不是將軍,而是一統天下的元帥,那份與生俱來的霸氣,無人匹敵。
康熙一聲令下,萬馬奔騰,胤禛的斗篷被風鼓著,一手持著韁繩,一手揮著馬鞭,姿態間無盡瀟灑、倜儻,我心裡盈滿著驕傲,他,這個出色的男子,這個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的卓爾不凡的男人,是我的,我的胤禛。是我看著他從男孩兒變成男人的胤禛。
狩獵歸來,他的成績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壞,阿哥們互相攀比炫耀著自己的獵物,他卻淡定如常,只是一雙眼睛在人群急切地尋找著我,看到我的那一剎那,燦然一笑,急步走來。忙不迭地和我細數他今天的獵物,講他如何獵殺了最大的那隻雄鹿,又如何網住了最狡猾的獐子。原來他並不是不喜炫耀,只是他只想對我一個人炫耀罷了。
我親吻他,誇讚他的勇武,他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這是和人前不一樣的胤禛,這是隻有我一個人能見到的胤禛。
夜晚,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的兄弟,又抓到我這個對於他們來說遊戲的開蒙老師,常常玩的忘了時間,有幾次連康熙都驚動了。但是老爺子似乎並沒有怪我逾矩,仔細地問了遊戲的規則之後,暗暗點頭似有讚許之意。從旁看兒子們玩過幾次,開始還有些緊張的皇子,慢慢放開,揮灑自如。
臨走康熙還說:“此遊戲甚佳,既鍛鍊了辯才,還培養識人的能力。”
於是在老爺子的讚許下大家玩的更瘋。我又教了他們捉鬼,但是每次只要胤禛抽到鬼的角色,基本上第一輪便猜出是什麼詞,兄弟幾個直嚷嚷我們倆作弊。作弊自是斷然不會,只是倆人間的默契早已渾然天成,我能想出的詞,怕是他心裡早就有數,只要兄弟間露出一點點端倪他便能識破。
胤禛笑言:“這叫心有靈犀。”幾個兄弟們的鬨笑聲中,我紅了臉。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快樂的草原之行結束了,再見他的小女兒時,已經會咯咯的笑出聲來。胤禛愛不釋手,時常對我嘆息:“這要是顏兒的女兒該有多好。”我笑他傻,“胤禛的孩子便是顏兒個孩子。”他的眼裡閃過些許釋然。他每日更加懶散,哄女兒,陪我,除了必須進宮的時候,幾乎就不出府門一步。我幾乎疑心,此胤禛非彼胤禛,史上最勤勉的皇帝雍正,居然會是這麼個閒散的人嗎。
他仍是天天盼著我們的孩子,他對我說,我要個兒子,我說好,他對我說,我要個比顏兒還聰明的兒子。我說行。他對我說,我要個比胤禛還威武的兒子,我嗤笑,但仍說是。但是那個比我還要聰明,比他還要威武的兒子始終還是沒有來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幽怨,好似我故意不生兒子給他似的。我表面上和他嬉笑如常,心裡卻愈發惶恐,不知道自己真的是有不孕之症,還是我這個來自異時空的靈魂影響了芸顏正常的身體機能。
我變得越來越逃避,時間一天天過著,我愈發不敢去想未來,那個胤禛不會屬於我的未來。我不知道會是那一年,我不知道會是哪一天,我只知道會發生。這比全然未知更讓人恐懼,就好似得了絕症的人,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卻又不知道大限是哪一天。求生的本能,總會讓人盼望奇蹟,我亦然。我盼望奇蹟,我盼望我所知道的歷史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或者是以訛傳訛。我知道的歷史裡上雍正不喜女色,但我知道的歷史裡,雍正的皇后似乎也並沒有獲得寵愛而只是尊重,最被雍正喜愛的是年羹堯的妹妹,甚至為了愛她,直到她去世才追究年羹堯的罪責。還好,現在胤禛的交友名單裡還沒有年羹堯其人,可是我知道他必須出現,因為沒有他或許就不會有雍正的即位。
我總是在最幸福的時候忽然惆悵,最縱情的時候立即收斂。胤禛似乎也有所察覺,問我:“顏兒,為什麼總要壓抑自己。以前顏兒對我說過,讓我不要總把自己藏起來,為什麼現在顏兒卻又這樣。”是的,我在壓抑自己,我不敢縱情投入,我怕我來不及抽身。感情不是自來水,擰擰水龍頭就收放自如。
“胤禛,如果傷心註定是難免的,那我寧願從來沒有開心過。”
他不解地問我:“為什麼傷心註定是難免的呢?又為什麼願意從未開心過?”
我無法解釋,我不能告訴他有一天他會愛上一個年氏女子,不能告訴他有一天他會陷進權利的漩渦而無法自拔,不能告訴他有一天他會君臨天下,再不關心兒女私情。我更不能告訴他,因為我曾經傷心過,所以再也傷不起。
胤禛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