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我們就不能試著安安靜靜的過?”微涼的手握在獨步搖沾染墨香的手上。
低頭看著兩手交握的地方,獨步搖抿著唇,閉著眼。心頭跳動,心中一嘆。
“李傾你——算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她心裡就是有一個去不掉的疙瘩,只要李傾沒開口之前,它都生在心裡。
李傾好看的眉一挑,低頭看了獨步搖一眼,無聲的將人攬在懷側裡,緊緊的,不想再鬆開,深深地吸著她身上淡淡藥的冷香。
獨步搖與李傾的寢房就隔著一堵牆,偶爾有的時候,李傾會半夜三更跑到她的房間故意翻來翻去,直到吵得獨步搖受不住招他一起躺著睡,才消停。
獨步搖甚至有時候想,這個冷冰冰的男人還真是可愛又可恨。
似乎拿捏住了她的軟助來掐,每每看到他可憐兮兮的,都軟了心腸。
也許紅姨說得沒錯,她的心是在他身上,否則也不會在意他,更不會對他的所做所為軟心腸。
獨步搖偶爾都會往紅姨的亭院跑去,靜靜地看著她做衣服,至於每一天都在看摺子的李傾,她試著去忽略一些。
兩人的日子倒是過得十分平靜,有時李傾甚至是也跟著她跑到紅姨處,捧著茶香看著她撫琴,寫書,繡花——
既然李傾不閒無聊,獨步搖也不會無聊,反而覺得這樣的平靜有些美妙!
這裡也有專門的藥房,但也是奇怪,獨步搖並沒有研藥,反而學起了其他東西來,多了一些李傾不知道的東西。
紅姨見兩人相處得格外平靜,心中雖擔憂但見李傾樂享其中,也沒有說什麼。而獨步搖似乎也真的將外界的事放下了,該如何就如何,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
有時候還看著紅姨手中飛快的針發愣,有時候又看著紅姨撫著的琴發呆——總之一到紅姨這裡,獨步搖就沉吟了起來,也不知心裡想的是什麼。
偶爾被李傾拉著去賞花,她也高高興興的跟著,兩人的話題也漸漸多了起來,越發相處得融洽,紅姨看著,心裡也替李傾高興。
紅姨就是怕李傾這個什麼都放在心裡冷冰冰的性子不會說話,反而讓他們之間的情感破裂得更厲害。
如今看來,是她多心了。
只要殿下稍稍施展一下自己的美色,也不信步搖小姐不上勾!
是夜,獨步搖醒來,只見清冷冷的月光照著空蕩蕩的床榻,一直喜歡躺在她身側的李傾,人不在。
獨步搖起身,輕輕開啟門,看見李傾一個人,靠坐在榕樹下的石板上,對著十五的月亮,低眉,斂首。
風輕,但露重。他只穿著件薄薄的裡衣,甚至光著腳。
獨步遙折回房中,再出來時,已經抱著外衣和他未著的鞋走了出去。
剛抬步踏過門檻兒,獨步搖似感覺到了什麼,錳然掃視著黑漆漆的周遭,今夜的守衛似乎比發往還要多了些,雖然沒有武功探試,但獨步搖的敏銳還在,就算奪了她的武功,她依舊是那個隨意而行的獨步搖。
抬頭看了眼圓滾的月,今日是十五,除了月圓了些,風涼了些,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的。
皺了一下眉,對於周遭突然加倍的戒備,沒有多想。
聽到她的腳步聲,李傾抬頭。
在抬頭的瞬間,他的神色孤寂且清冷,但目一無視物,臉上頓時是那種軟軟柔柔的,雲散花開一般的笑。
獨步搖受不住地馬下低下頭,這個男人就是一個禍害。
“搖兒。”
他低聲地喚,任憑獨步搖將黑色的外衣,披在他的肩上。
“怎麼醒了?”他突然受了她的照顧,心中歡喜,溫言笑語,身體往一邊挪了挪,拉了獨步搖的手道,“坐。”
他的十指冰涼,卻是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目光溫柔關切,既深,且愛。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以前,也未見她這般半夜醒來的習慣。
獨步搖輕輕搖了搖頭,“是習慣了。”
習慣了只要周遭有半點動靜就會醒來,很多次李傾起身躺下都十分的明顯清晰,只是她也未曾入睡,閉著眼聽著他的腳步聲踏出屋。
每一次回屋,都是帶著一身冰涼。
李傾用冰涼的手指撫住她的額角,冰冷裡帶著柔聲解釋道,“我這樣子也是習慣了。像我這樣將你算進其內,與囚禁無他,日夜看著搖兒你臉上無笑,心中自責,深夜無眠,也在所難免。”
獨步搖回握著他的手,觸手處冷而瘦硬,硌得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