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鋪子就相當於拱手與人。
表弟行囊中沒有,卻在哪裡?安公子對著桌上一跳一跳的燭火,心裡只是憂心,祖宗家業到我這裡是第四代,難道就這麼沒了近一半不成?
接下來再開啟第二層,一拉開來滿室生輝,夜明之珠,約有盈把。其它有祖母綠、貓兒眼等諸般異寶,這一層竟然是不能定價多少。這個一般的院子裡,不甚結實的廂房裡,一下子出現這一層珠寶,珠光比燭光還要亮。
最下面一層,再開啟來,卻是一張陳舊泛黃的紙張。安公子拱若異寶捧在手上,對著燭光把上面字跡重新看一遍,嘴角邊還是那莫名難測的微笑。把黑漆描金箱子一一地鎖好,還是不當一回事的擺在原處。
安公子的眼光最後落在原色木案上的幾張紙上,這紙是新紙張,卻是一張狀紙。上面告狀人為金不換及一些在火災中受到牽連人的名姓,這是木寶今天新抄送過來,安公子面上泛起的還是不屑,這些賠償又能值多少。浮財不足為懼,房契地契卻是根本。
負手的安公子走出門來,對面廂房中住的是安夫人,安夫人經此大難,身子總是虛弱,已經是早早地睡下來。而堂屋裡安老夫人卻是談笑風生,象是幾天裡就恢復過來。
大火當夜。搶出來不少衣物,安老夫人身上還是她平時的衣物,一件醬色繡著多福多壽的綢衣。此時人手不足夠,自己搖著一把扇子。對面說話的人卻是王媒婆。
安公子立於自己門首,側耳聽一聽。這媒婆上門說的不過就是親事。王媒婆正在屋裡口沫紛飛:“這一家子的姑娘陪嫁倒有三千兩,人物兒也是與公子極相襯。”
失笑的安公子看頭上月色如洗,這村裡一片寧靜,安公子打算出去走一走。平時出行,不是家裡的花徑就是石子路,此時踩在泥路上也覺得心緒算是安寧。
漫步行至村口,聽到一陣沉重的走路走過來,卻是來弟進山這才回來。安公子又失笑一下。避於路邊看著這姑娘挑著一個扁擔,前面有物後面也有物,勞作的人真是辛苦。
來弟看到安公子,也詫異地停一停。再看看這公子受這樣的災難,還是打扮得飄逸,腰上甚至還有一塊薄玉佩,在月下發著淡淡的幽光。來弟也失笑,果然是富家的公子,看起來不愁生計的樣子。莫非這麼大的火,也沒有動他根本?
這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自大火後這些天來,城裡浮言所道,安家房契等物,盡失落於火中。聽到這些話。那些避火失失的家人一下子就走了不少,沒有賣身契,誰還願意回來宅子都燒光的安家。
這些失失的大膽家人,也聽說金不換糾集城裡受損失的富戶和百姓們,往衙門裡投了狀子要安家賠償。
來弟搖一搖頭,上一次見這公子還覺得他有些心計,現在看來,富家的公子哥兒失去原來的光澤,一蹶不振也是有的。
“公子,”來弟手扶著扁擔喊上一聲,突然覺得言語無助,只對著安公子客氣地一笑,這就走開。來弟心想,我是他的什麼人,要去勸誡他以後為生計奔波。來弟是個務實的人,在這裡先是生存,再還是生存。對著這生在富貴窩中的古人,來弟話到嘴邊,突然不知道應該如何提醒他才是。
安公子面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這姑娘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面上欲言又止,想來是又覺得不熟悉不方便說。安公子擺一擺衣袖繼續在村口步月去,不想這些佃農們,在此時倒有些情意對人。
回到院中的來弟,看到奔出來接自己的有弟,每一天的辛勞,也有照顧有弟的心;每一晚看到有弟這樣奔出來接自己,歡歡喜喜說一句:“姐,你回來了,”來弟就覺得這日子有些奔頭。有弟今天格外的拉著來弟的衣衫,急眉紅臉地道:“姐,你教俺的字不對。”再鬆開來弟的衣衫道:“俺給你拿晚飯去。”
等到來弟洗過手坐在屋裡吃晚飯,聽有弟說緣由,來弟差一點兒就沒有噴飯。有弟手上是一張紙,上面寫著兩行字:指焉為馬,世上馬多哉?重重念重,指鹿為焉乎?這是安公子的筆跡。
“俺說是俺姐教的,他就寫出來這兩行字給你,說請你指教。”有弟把最下面的一行小字指給來弟看,再好奇地問來弟:“姐,這些是啥字,跟畫一樣?”
來弟搖頭又要暴笑:“你明天拿著這字去問他,對他說,你姐我也不認識。”這一行篆字,來弟搖頭,我也不認識。
吃飯大笑易傷身體,就在來弟覺得可以專心只吃飯的時候,有弟又一臉的迷糊地問出來一句:“姐,他說俺搬他家的大門,弄他們家的斧頭,可是俺只是去和他說話,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