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把,你也得幫我離開這裡才行?”
“去別處會是兩樣嗎?”安公子覺得來弟看起來有些象自己家裡養的貓,有些偎人,可憐那貓火災後就再也沒看到。安公子好心地提醒一下:“你扮成男人,又能扮多久?”
來弟不無沮喪,象是天下之大,無處容身一樣。心情低落的來弟道:“那我還是要想一想,如果我最後還是要嫁人,我不能陪你訂婚。你毀了婚,我以後怎麼辦?”
這沮喪讓安公子心裡微微一疼,只覺得一個可憐弱女子無父無母,自己還要欺負她。看著來弟頹然地走出去,回身道:“我想一想會回你話。這村裡人不少,你要是找了別人,也記得對我說一聲。”
安公子趕快答應一聲:“好”,知道自己是假訂親已經被來弟看穿。安公子苦笑一下,這村裡姑娘是不少,城裡要和我訂親的姑娘也很多,我只是想擋眼前災而已,找一個好毀婚的人。這樣一想,的確是在欺負她。
是不是錢出少了,沒有打動她?安公子這樣想一想,他是依著農家收入而算,兩百兩銀子足夠來弟姑娘掙上幾十年,應該可以打動她的心。再想來弟提的條件,安公子都可以做到。
安公子此時沒有主意,也不表示他就此放棄。過上幾天,再和來弟說一說便是。
回到家中的來弟不停地想這件事情,毀婚倒是不怕,就是怕他事後不認帳。要不然,讓他先把自己在鄰縣的地方安置好,這對安公子應該是不難。
“有弟,”到晚上的時候,來弟再問有弟:“咱們換個地方住怎麼樣,姐等有弟成家才安心。”黑夜裡,有弟嘻嘻地笑聲很清脆,和安公子的話是如出一轍:“去別處,也有人催你。”
來弟笑的象很歡快,就是吹過油燈,有弟看不到。“換個地方,姐當男人怎麼樣?”來弟的聲音象是偷吃了什麼東西一樣喜滋滋。
“有弟,去別處,依然是有屋子住,也有錢用,而且住在城裡,你覺得怎麼樣?”來弟一個人憧憬著說完,聽一聽有弟只有入睡的鼻息聲。
黑夜的來弟不知道安公子的提議,是自己的一個契機,還是一次災難。對著窗外幽幽冷月,身下是燒的溫暖的土炕,來弟翻個身子。又想起來兩百兩銀子?這算不算是拿自己換錢,來弟心中不無猶豫。
答應還是不答應,來弟一連想上好幾天。她本來思緒清楚,這些天被成親的事情折磨太狠,只覺得自己哪裡還沒有想明白。看眼前,那就答應下來;要說看以後,來弟苦笑,眼前都過不去,還有什麼以後?
又一次來到安家,這是幾天後安五特意來請。安公子在書案後,既沒有起身也沒有轉過臉兒來,只是淡淡一句:“你的回話是什麼?”
第七十章,親事(一)
面對安公子的問話,來弟看著他的側臉,象是雕玉或是剪刻,又有光潤柔動在其中,足見風流清越。
居於鄉間的來弟一時之間不能打聽安公子其人,只看外表,願意和他與歸的人也大有人在也是,只想到這兒,安公子轉過臉來,眉毛往一處緊,對上來弟探問的目光,又展顏一笑。
安公子手中本來是執筆,這就丟下來,往外面吩咐一聲:“安五,套車去。”安五在門外應聲:“車在門外候著。”
“你我出去走走如何?”安公子這樣道,對著來弟挑一挑眉沒有回話的表情,安公子半真半假的道:“你不敢?”
想想這人又有什麼話要說才是,來弟轉身走到院子裡去。看身後屋門關上,來弟只是看正屋裡,安老夫人和安夫人平時也得見。冬天的天氣,門上是厚厚的海棠花錦簾,要是不擋住,還可以對著安老夫人扯上幾句,老夫人最是健談。
屋門再開的時候,安公子換過一件暗青色的外袍,安五為他披上一件避雪的衣服,看看天色:“或許有雪才是。”來弟是似笑非笑的面色,要是有弟看到,又要說這人出門也換衣服才是。
這耶揄的笑容讓安公子想起來,對安五道:“去母親那裡,給宋姑娘取件雪衣來。”安夫人就住在幾步外的對間,安五相請院中僅有的一個婆子取出一件柳色繡蓮紋的雪衣,來弟接在手上:“冷的時候再穿。”
衣服入手脂滑軟膩,莫明薰香幽幽而來。來弟只打算拿著沒有打算穿,心中竊笑自己貧家女做的習以為常。當年拿著積蓄去買新衣的勁頭不復在此。
院門外兩輛馬車,馬車旁有幾個孩子在看,有弟立在自家門首也在笑看。安公子招手讓他過來。細看這個小孩子膚色細嫩,分明是個女孩子才是。安公子問道:“上車來帶你逛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