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他也能用九錫?”史勳看過冷笑:“先生,你這摺子寫得不錯。”
“當然不錯,都說我文章不錯,就是背後罵我的人,也這樣說。”
史勳啼笑皆非:“那你真為田公公請封九錫?”安公子正色:“當然不,這就需要你史將軍了。”史勳喃喃:“給我東西,我才幫你。”
“你幫過我,我就給你。”兩個人相持一會兒,史勳認命:“好吧,你要怎麼做。”月光照著兩個貼在一起的人,盯著他們在竊竊私語。
第二天蓮菂問安公子:“什麼是九錫?”安公子睡在床上,漫不經心地道:“九種禮器,是天子錫給大臣的最高禮遇。在本朝只有王爺才能有。”
“給這東西就是要求封王嗎?”
安公子淡淡嗯一聲,曹操、王莽都受封過九錫,田公公要九錫,其意是想篡位。簡靖王不是要罪證,罪證太多了。
蓮菂對著安公子看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應該怎麼問他。安公子拍拍身邊:“睡吧,今天你肯讓兒子和奶媽睡,真是難得。”
“我想和你說話,”蓮菂枕上他的手臂,幽幽道:“你辭官咱們回家去吧。”安公子抱著她閉目入睡狀。蓮菂推推他:“京裡出門人都比家裡多,不覺得你當官好,咱們回去吧。”
安公子在她頭上拍拍:“別說傻話。十年苦讀為的是什麼,我要升官,你來敗興。”蓮菂衝口而出:“這官幾時對你這麼重要?”
“一直就重要。不重要我讀什麼書。”安公子感覺氣氛凝重,睜開眼睛看蓮菂幽怨的面龐。息事寧人地道:“對你說個笑話,劉知縣你知道的,他一直想把女兒嫁給我,”
蓮菂打斷話頭道:“耽誤你沒娶成,真是對不住。”小臉兒緊繃的讓安公子一笑:“等我回家去問問她還嫁不嫁,咱們家房子多,多娶幾個都有處住。”
“你這是笑話嗎?”蓮菂更生氣了。
安公子嘿嘿笑:“是你把話扯遠了。聽我把這笑話說完。有一年發水,分到我家名下的銀子最多,我就想呀,當官就是好,可以亂派人出銀子。”
“你又胡說,”蓮菂忍不住要笑:“你在乎那銀子嗎?幾百還是幾千,你就記到現在。”安公子眼望帳底:“一百零六兩,”蓮菂嘻嘻笑起來:“這你也記著?”
“那時候我就明白了,劉知縣對我看著照顧,其實修橋修路迎接欽差的錢。從來我們不少出。”安公子微微一笑:“傻丫頭,我要娶他女兒,才叫傻呢。”
蓮菂撇撇嘴,諷刺道:“您現在五品官。再升就四品了,公子您眼界兒高,哪裡能相得中知縣門庭。”
“我娶的還不如知縣門庭呢,”安公子取笑過,蓮菂哼一聲:“你娶的是以後狀元的娘。”安公子大樂:“這以後狀元,是我骨血才對。”
說笑過後,蓮菂又輕輕嘆口氣:“公子,你還記得有一回你教留弟認字,對她說做人要正直,窮倒不怕。”
安公子撫著她的頭髮,含笑道:“我現在也挺正直。京外運河上因為風景好,在兩邊有後花園的人家都在河上蓋亭臺。弄得船走不進來,河道也堵。這是前幾任府尹都拿不下來的事情,你丈夫我就讓他們都折了。這裡面可有不少是王公貴戚。”
“我為你擔心,”蓮菂說過,安公子把她摟在懷裡,嘻笑道:“擔什麼心,擔你自己的心吧。接你京裡來是陪我,不是陪兒子。你怕兒子沒人陪,再生一個下來。”
纏綿過後,安公子告訴蓮菂:“住一陣子就回去吧,長輩們疼孩子是好事兒,你說家裡好,還是早早回去吧。”
還沉浸在歡愛中的蓮菂立即黑了臉,翻個身子往裡,悶聲不響不說話。直到第二天醒來,這臉還是黑的。人家不僅是為著孩子,也為著來陪你不是。
平時也沒有什麼人往來,只有一位尤夫人來往,而且能和蓮菂說幾句話,彼此都不厭煩。“知道朝裡出大事情了嗎?”尤夫人訊息也比蓮菂多。
“只知道我們家大人忙得不在家。”蓮菂聽到幾句:“象是城外的河堤炸了。”
尤夫人對空中念過佛,小聲道:“這話我只告訴你,街上謠言紛紛,說封什麼九錫,河堤炸了不說,還有魚口吐人言,說有禍亂。”
蓮菂悶悶不樂,這就是古人所說的不祥之兆吧,而這個封九錫的奏摺,是安公子寫的。冕哥兒笑容純淨,和安公子突然的變化,蓮菂不敢把他們想到一起去。
皇宮內院裡,田公公大發雷霆:“我句句都不信,為我請封九錫,秋水未至的時候就炸堤,那堤難道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