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先幹了,抽出絲帕拭一下嘴角,對著桑大人抱歉地道:“晚生一直抱病中,聽說大人來到,是一定要來拜見的。不勝酒力之處,還請大人見諒。”再看看小周公子和其他人:“這裡在座諸人,都是懷著與大人親近之心,還請大人賞光。”
這一番話把桑大人拍得很舒服,桑大人此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安公子。看到他一杯酒下去就撫首是不舒服的樣子。桑大人又高興起來:“你就是安佶安永年,在京裡我就聽說過你,都說你最近不成體統,今科秋闈誤的沒道理。”
安公子立刻紅了臉,期期道:“這,這,請大人多多教誨多少指教。”在桑大人的笑聲中,劉知縣也語重心長地說一句:“少年人不老成的多,桑大人您說是也不是?”
廳上一片笑聲,金不換摸摸腦門上的汗,覺得這官場上的人,說一聲發作就要發作,就是不如做生意的人好相處,我們只為著銀子錢背後打鬼主意,主意不管好壞都是一個目的為銀子。而這些當官的人,心裡為著錢,嘴上還要有一個好名聲。相比之下,倒是我們心思簡單的多。
酒宴重新熱烈起來,算是盡歡而散。把桑大人送回為他準備的房間去後。陪酒的人才一一對著劉知縣告辭。
小周公子和別人一樣一肚子氣,對著桑大人進房門的背影看看,虧他想的出來,給閹黨立生祠,這事情萬萬不能。他找著安公子想和他一起出門,就便商議眼前這件事情。眼睛剛找到安公子,就聽到劉知縣喊:“永年,你隨我來。”
無奈的小周公子只能出門來,呂公子莫公子都磨蹭著等別人上轎上車走後,這幾個人互相使個眼色,上轎子以後都是吩咐轎伕:“去安家。”
須臾片刻,安公子也緩步出來,劉知縣也是語帶雙關的問他,這生祠可不能立,當小官的,猶其劉知縣這樣只求明哲保身。不求靠一個權貴的小官,他看得更明白。歷史上閹黨如十常侍也沒有蹦噠幾天,等田公公一倒臺。誰給他立生祠,誰就要倒黴。
走出來的安公子面色如常,上了轎子剛吩咐人回家去。就看到安權走過來,探頭進轎內回話:“城門口看到林姑娘。她不肯回去,只要留在城裡,我把她送家裡去了。”
安公子心想這又出來一個添亂的,瓊枝心裡念念的就是為父報仇。轎內坐著的安公子點頭道:“等我回去帶她來見我,”安權這才又回話:“諸位公子都在家裡候著您。”
把腦袋重新縮回來的安權讓轎伕起轎,安公子坐在轎子裡,苦苦思索著主意。給田公公立生祠。我不怕出銀子,就怕壞這一方的學士風水,為著這個原因,也不能讓這祠立起來。
陰陰的天上飄起小雪來,街上平民百姓都有臘月的喜氣在臉上,轎中的安公子緊鎖眉頭,這個年要想過得安生,必須要有個主意出來。
在家門口下了轎子,安公子對安權道:“請林姑娘小花廳上坐一會兒,等我會過幾位公子再見她。”
出了轎子才看到天上有雪。安公子再喊過門上跟著自己的安步道:“去告訴費媽媽,老夫人和夫人最喜(87book…提供下載)歡雪,把臨水的亭子上打掃乾淨,多備上幾個火盆候著。再問問宋姑娘去不去。”安步答應著去了,安公子則往房裡來。
地上薄雪點點,上面是雜亂的腳印,看看鞋印子,房裡來的人就不少。廊下去掉外面袍子的安公子進來看看,幾位親厚的同窗都在這裡。大家眼睛看著安公子進來,安公子也看著他們,彼此都想看到對方有什麼好主意。
“我們這城裡有幾處是風水好的地方,”安公子就手攤開一封城圖,再問幾位同窗們。小周公子第一個喊出來:“你還真的要給他立。。。。。。”
安公子擺一擺手,面上是慎重的神色:“噤聲。”再招手讓他們一起過來:“大家都看過風水的雜書,過來看看哪裡是風水寶地?”
坐在房外的良月不時側耳要聽著房中有沒有使喚,心裡對著外面淅淅的雪珠子也是疑惑重重。家裡這些丫頭們個個不差,一直以為公子是立身正派不放在心上,不想他先弄來一位宋姑娘,算是遷就多多;今天又聽到人說一位林姑娘,良月不時要對著擦得光可照人的擺設照照自己,為什麼我這般命苦。
房中突然一片大笑聲,把良月的心思打斷後,笑聲又小下去。良月是聽慣這笑聲,公子們常來,要麼就是歡笑聲不斷,要麼就是激昂憤慨。良月不懂,聽了也不懂,也從來不去聽。她只想著自己的心事,女兒家心事,如這天上下的雪珠子,絲絲綿綿的只是不到頭。
和安公子一起頭碰頭在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