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重新落下來,蓮菂才消消氣一笑,誰要和你生氣。你才井底之蛙,當我沒見識。書法家都是苦練寒冬與酷夏,就是學繁體字,蓮菂心想,單個的夾在簡體字的還好認,全部繁體字的書就不好認。有哪個笨蛋會這麼想嗎?那是她沒有看過繁體字書。
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雪還沒有化完。安公子聞著清冷中的梅香上了馬車,安權帶著兩個人騎馬跟在車後。這一行車駕出了城門,往鄰縣而去。
離城五十里,有一個小小的關帝廟,關帝廟在兩城之中,離鄰縣是三十里,算是一個交界點。關帝廟後面是一個小小的村公所。枯樹枝子夾著梅花,野草在半溼半乾的地上或是蔓延或是
安公子在門前下車來,先看到劉知縣的官轎,他倒是來的早。想來是因為鄰縣的趙大人比劉知縣官階高的原因。趙大人發起附近幾個城商人的聚會,讓他們自己坐下來好好說說,如何應對漲價潮。
門上走來跟劉知縣的家人,低聲對安公子道:“我們老爺和趙大人在說話,請公子先去那屋子裡坐著,那裡來的全是生意人。或許粗鄙,公子莫受驚嚇才是。”
皺眉的安公子聽出話音來:“不會被我嚇到吧?”
“那是那是,”劉知縣的家人不得不說出實話來:“這是趙大人的安排,請各家掌櫃的先自己扯一扯。”
“哼!”安公子鼻子裡若有若無的這麼一聲,士家工商,商人從來不受尊重。要不是我進了學,劉知縣那裡,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走近屋門,就聽到屋裡一聲喧鬧聲。
“這位姓安的,一定不得好死!”
“嗐!這個二傻子,聽說還是個才子,才子多是短命的。孔子跟前的顏淵,才子!三十三歲就伸腿閉眼了……。”
金不換和張老爺幾個熟悉的人也來得早。劉知縣一早來,是和趙大人說的事情多;金不換一早來。是趕在安公子來以前,在這些人中間再挑唆一下。
說話的人多是不認識安公子,你一言我一句正說得痛快。門簾輕輕揭開。在兩個粗壯的家人手裡拎著,進來的這個人不用太低頭就施施然走來。
安公子來了!
認識他的人都不說話。屋裡的氣氛變得凝重,幾個罵安公子最兇的人也覺出味來。看進來的這個人。面帶笑容溫和可親,年紀不大個頭挺高。他一進來。象是屋裡多了一抹暖陽,這溫暖親切都在他面上的笑容裡。
“安佶見過各位。”安公子站定,拱手團團一揖。這個名字一報出來,還有的竊竊私語也嘎然而止。大家都瞪著眼睛神色緊張,準備看安公子如何發難。
“金老爺,張老爺……”安公子不慌不忙地對著知道名姓的人一一打過招呼,屋角人堆後面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安公子愣了一下。這個人也帶著笑容站起來。他身量更高,又兼身材魁梧,雖然是站在人後,也象雄鷹立在雞群裡。這個人是史大郎。
史大郎自報家門,報的是一家老字號的點心鋪子。點心鋪子的人也來這次聚會,安公子好笑,可見趙大人對於物價不能平抑著急到什麼地步。
“公子你亂規矩!?”
“白紙黑字,告示上分明!”
“天下商人是一家,你一人之力,敢擠全省的生意人!”
“天下商人是一家。你們哄抬物價,幾時問過我!”
隔壁趙大人和劉知縣聽著這邊動靜,趙大人倒是滿意:“安永年倒是一張利口。”劉知縣附合道:“他文章也是上等。”
史大郎看著安公子一人舌戰這許多人,很是佩服他的膽量。看安公子帶來的人不多。史大郎不動聲色對著自己的人使個眼色。
安權瞪著眼睛和一個家人護在安公子身邊,手放在腰上毫不放鬆。
趙大人和劉知縣走出來時,安公子正朗聲侃侃而談:“各位,大家難得見上一面,依著我,更願意談談一起發財。朝廷嚴令禁止的事情,何必多談!”
“說得好!”趙大人和劉知縣進來。在門口威嚴地亮個相。屋裡的人立即噤聲。安公子捕捉到史大郎鬆一口氣,安公子也注意到史大郎在爭吵時對著他自己的伴當使眼色。
兩位官員在這裡,給這些人十倍膽子,他們敢上來群毆嗎?安公子是有恃無恐。
過上一個時辰再出來時,就有不少人落在最後,一個一個到安公子面前來賠禮。
“原來我們那裡紀家老家號也是公子的?失敬失敬。”這是剛才罵安公子不得好死的人。
不一會兒再來一個:“哈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