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女官說。

透過石窗，我看見冷煠坐在石案一側，低頭正在自己凝視著手裡的牛皮卷，像是信件，年代久遠的信件。等著女官進去通報後，我直起身板走了進去。

“我猜到你會來找我的。”冷煠對我的到來一點也不驚訝，她起身收起一卷黃舊的牛皮卷，珍而重之地輕放進桌案上的小檀木箱裡。

“那，你能猜得到我找你是因為什麼事嗎？　”

她端詳了我一下，像被我的笑容弄懵了，她變得矛盾，反問我道：“難道，不是因為傲雲岫？　”

“當然，”我揚起微笑，“不是的。”看著她期待地點點頭，示意我可以繼續說下去，我笑出聲音，“看你的這個表情，我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接受我當你的朋友了嗎？　”

她不置可否，“我唯獨沒有學會讀心術，在知曉人心這方面，你已經贏了，可以不要那麼咄咄逼人嗎？　”

我揮手讓女官退下，開誠佈公地問道：“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發現燏煣的？哦，就是火十，那隻白色的小虎。”

“難道，你真的是……”她猛地抬起頭來，媚惑的紫眸閃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我打斷她的話，直言不諱道：“是，我是。所以我迫切要知道整個過程！”

“你為什麼堅信我會告訴你？　”她好笑地問道。

我聳聳肩，“不知道，或許，火十對你們來說只是一隻小老虎罷了，無足輕重。”

“自‘紅色妖月’過去之後的第三日清晨，我到神廟去祭祀神獸白虎，乞求它能保佑冗冰一年風調雨順，當時火十就趴在白虎的石爪之下，眯著眼睛呼呼大睡，當時它渾身溼漉漉的，像是剛剛生下來的，我去摸它的頭它沒有反抗，於是我就把它抱回來了，王甚是驚奇和喜愛它，對火十寵縱非常。”

“為什麼你會在那個時候到神廟去祭拜？　”

“傳說，天顯紅月之時，就是火十吞了火神元神遁入輪迴道轉生之日。”

“會不會有人能和你一樣，可以唸咒開啟神廟大門？　”

“不可能！”冷煠正聲否認道，“那開啟石門的咒語是歷代聖女不外傳的秘術，怎可被外人知道？”她輕嘆了一口氣，道：“火十出現在冗冰神廟內確實詭異，事後，我透過各種途徑去查過，一無所獲。”

連她也不知道？　我吃了一驚，轉口問道：“煠，火十出現之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有啊，”她不假思索立馬介面道。

聞言，我激動地問道：“是什麼？　”

“然後，你來冗冰了啊！”

“這算什麼奇怪的事情啊？　”我皺眉，不滿地大聲叫喊起來。

“因為你是唯一一個讓王把你留下來，還安置在身邊的女人。”

儘管我很想把自己知道的這些永遠掩埋下去，感受到冷煠突如其來轉變成陰鷙的眼神裡傳達著否定和不信任，軟弱雞婆的性格再一次讓我決定做一個治癒率為零的心理輔導，讓二十多年前發生在冗冰的一切，包括冷煠和慕容湛澤的身世，還有心衛允洛的身世做為藥引開啟他們沉重的心門，迎接陽光。

“這輩子，命運選擇了你來做他的姐姐，”我看著她，在她的震驚和了然的眼神中，接著道：“煠，你辛苦了。”

我想我是碰到了她的痛處了，她憤恨地看著我，冷冷地說：“憑什麼？　你只是一個外人，為什麼衛冰芪要把這些告訴你？　冗冰要想掩埋的一切，為什麼會被你這個外人挖掘，輕而易舉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有些失控。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冷煠如此失去方寸和自持。我知道她痛，一個人把這些秘密隱瞞了那麼久，可是，若那些刀光劍影的童年成為她心裡的黑暗永遠不能碰觸而得不到解脫的話，她怎能看到別處的陽光？她怎能相信，還有一份幸福在慢慢靠近？這是我的方式，不管她恨不恨我、接不接受這樣的心理治療，我都要去做。

我指著那個小小的檀木箱子，“裡面，那是歷代聖女流傳下來的卷軸吧？　包括冗冰的大小政事、天文曆法，可是，衛冰芪留下來的，或許還有另外兩樣特別的東西。”

“果然，”她的眼裡閃過殺意，“你是東來派來的尖細，皇甫予緋，你那麼想趕盡殺絕嗎？　”

我搖搖頭，“我沒有想毀掉冗冰，我只是想完成衛冰芪的心願，盡姐姐的責任好好照顧衛允洛，還有，”我走上前，握起她冰冷的手，“她希望，你和慕容大哥幸福。”

她用力甩開我的手，圓瞪的紫眸有不可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