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像張才,尚有女色可攻,而司馬英楠,已經坐擁權財,對女色也不過於奢靡,看似沒有什麼弱點,其實,人越富貴,越有個最大的弱點……”
“什麼?”
“怕死。”藍光揚眉,從喉頭迸出兩個字。
方錦如啞然片刻,才道:“你別告訴我,你要拿槍去威脅他幫我。”
藍光笑道:“當然不會!”頓了頓,又道:“你會使槍嗎?”
方錦如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雖說後世軍訓時候練過打靶,可是自己一向對這個不感興趣,根本沒有仔細研究過槍械。
藍光拿起桌上的匣子槍,道:“這叫駁殼槍,又被稱為‘20響’或‘自來得’,射程遠,好使,各派武裝勢力的首選哦!火力強大,槍口較短,但是在射擊時槍口跳動比較明顯,一般連開二槍,第三槍的子彈基本上就打不著人了。不過你要是橫手持槍能好得多,這樣的話無論槍口怎樣跳動,都是在水平方向,命中率自然提高。你來試試。”藍光比劃著。
方錦如微懵,一瞬又推辭道:“不了,不了。”
藍光道:“瞧你這膽子。”說著,不由分說地站起來,幾步將她拉過來,將槍塞到她的手裡。
方錦如顫顫巍巍拿著槍,半天才蹦出一句:“挺沉的……”
藍光笑了一聲,把槍從她手裡拿回來,道:“得了,我想辦法給你搞把左輪手槍吧,那個輕巧點。”
方錦如更迷惑了:“我要槍做什麼?”
藍光低頭沉默了片刻,才又抬眸低聲道:“很快,咱們城裡會來一個大人物,這個人呢,司馬英楠因為怕死,他必然不敢見,你去見了,他和西洋銀行關係很好,一句話的事。”
方錦如還是一頭霧水。
藍光壓低聲音對方錦如道:“你知道司馬英楠為什麼和你要雲樂麼?”
“他說是看好了那兩處。不過我並不信以為真。”
“不錯,”藍光輕笑道,“緣由很多,最重要的有三點,一則是雲樂的地皮,二則是雲樂的前身,三則是故意與二少找不痛快。雲樂的地皮是租界的黃金地段,來往樞紐,說是搖錢樹、聚寶盆一點也不為過,而云樂的前身,就更有故事在裡面了。”
“什麼故事?”
“呵呵,那時候那裡曾經有個賭場,在某年某月某日,幾個年輕人進行過再尋常不過的一場賭局,賭到最後,其中一個人輸得傾家蕩產,只有命可以用來賭,於是他把自己的命押上,進行了最後一局……”
“贏了?”
藍光笑道:“輸了。但是他沒死,與他一起的一個好兄弟拿所有家當贖回了他的命,賭場人不放,說沒見血不行,他那好兄弟,便當即從腿上割下了一塊肉,鮮血淋漓地扔在賭桌上。”
“如此義氣?”
“是。”藍光笑道,“那時候,這個輸錢的年輕人就和這割肉的好朋友說,他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呵呵,許多年過去,昔日的好兄弟如今成了死對頭……”
藍光似也生出許多感概,踱步到窗前,負手而立,道:“他們兩人,如今一人是國軍北征的指揮官,一人是北面的東系軍閥副都統,他們要在沙場上見咯。不過他們倆都有話,天下若唯有一處太平,就是太平角三十六號,他們誰在裡面,另一人都不得取他性命。僅此而已了。”
“太平角三十六號?雲樂的地址?”
“是的,雲樂大飯店和雲樂大舞廳所在的位置,就是這兩派爭鬥所說的,那個太平的地方,不過在我看來,這亂世之中,哪有什麼太平,他們所謂這太平的約定,與他們好兄弟的約定一樣,不過是一句戲言。天下哪有永遠的好兄弟?你看二少,不差點死在他好兄弟的手下?”
“你是說上次德香園的事?”
“德香園有人要殺二少,那些人都是一個叫六哥的人的手下,這六哥,是以前和二少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的至交,瞧瞧,在利益面前,還不是分崩離析?”
“可是這一切,和司馬英楠有什麼關係呢?”
“呵呵,司馬家族背後的軍事勢力,便是東系軍閥,你說,有沒有關係?”
方錦如聽得心凜,從沒想到自己已經卷入這麼深的水,便低聲問道:“你的意思是,司馬英楠覺得自己處境已經危險了?而你剛才所說的大人物,是國軍的人?”
藍光正色點點頭:“不錯,只是他的到來,定然又是一番腥風血雨,想取他性命的人,太多了。二少這面也已經得到訊息,‘奪命書生’已經接下這個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