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時的時間裡,只微弱的動了動自己蜷縮的手指,微弱的呼吸便靜靜的停止了。
親眼看著自己的骨肉消逝,猶如看見童在自己的身邊粉身碎骨。那種痛,讓樓清羽窒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樓清羽的聲音低沉冷靜,似乎不為所動。“你說的童是誰?!”
迦羅炎夜感到更加憤怒。竟然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承認。在當初第一次見面的夜晚,在京城外的營帳裡,迦羅炎夜親耳聽見他喚自己童。然後,在來遙西和蒼州的馬車上,迦羅炎夜昏沉之中也曾數次聽見樓清羽模模糊糊的低喚。
童這個名字,決不是一個孩子的名字那般簡單。
其實童是誰對迦羅炎夜來說並不重要,他並不是真的在乎樓清羽的過往,也不會斤斤計較於他過去的人或事。但是‘憶童’‘憶童’,這個名字的好像時時刻刻在提醒他,他與樓清羽之間除了那個失去的孩子,還隔著另外一個不知名的陌生人。
迦羅炎夜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暴躁地吼出了心裡的不滿。他最近的脾氣自己根本無法控制,這個一刻,他好像只有和樓清羽大吵一架才會痛快。
“你告訴我他是誰?他究竟是什麼人,竟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
面對迦羅炎夜的質問,樓清羽笑了笑:“殿下,他是誰有那麼重要嗎?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迦羅炎夜攥緊拳頭,沒有說話。
樓清羽輕淡地笑:“如果你嫉妒,那是我的榮幸。如果你怨恨,我無能為力。你想知道他是誰,就自己去查吧。我只能告訴你……”樓清羽慢慢傾身向前,緊緊盯著迦羅炎夜的雙眼,緩緩道:“他是我很、重、要、的一個人,重要到無人能夠取代。”
樓清羽的神情,清楚地在說:“即使是你,也不能!”
“臣妾失禮了。王爺早些休息。”樓清羽以標準的女雙之禮,向他行了一揖。不再理會滿屋狼藉,淡然轉身。走到門口,他微微側頭:“順便告訴你,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活著的人,永遠爭不過死者。”遇險57遇險
樓清羽頭也不回的離開臥室,衝出後院。司錦正端著藥過來,看見他剛想行禮,卻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
“王……”
樓清羽好像沒看到他一般,直接衝進馬棚,上了鞍子,跨上奧賽就奔了出去。
樓清羽一路策馬狂奔,風從耳邊呼呼刮過,雙頰逐漸變得麻木。
山裡的空氣十分清新,也十分清寒。
樓清羽漫無目的地在山裡跑了半天,紊亂氣悶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不知何時松下韁繩,茫然地望著眼前層巒疊嶂的群山,隱隱可看見遠處山腳下巍峨聳立的舊皇陵。
山野茫茫中,古老蒼涼的建築聳立當中,孤獨和寂寥霎時湧上心頭。
樓清羽蜷縮起身體,靜靜地伏在奧賽背上。
樓清羽忽然感到如此無力,如此悲哀。
“那個孩子死便死了,我再生一個賠給你。”
炎夜,你在想什麼?賠給我?孕育一個生命怎可以如此草率,如此不負責任!?
不,不要撒謊!其實你根本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你自己!
迦羅炎夜身份尊崇,性格高傲。他是如此卓爾不凡高高在上的一個人,怎會心甘情願為自己生孩子。
樓清羽十分明白這一點。這個孩子的意義,與第一個孩子是不同的。
樓清羽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前世他為了童,放棄自己翱翔天空的夢想,毅然離開空軍部隊踏入商圈,為了給童一個安穩的環境,不得不在爾虞我詐的世界裡鬥爭。
這輩子他本來只想為自己而活,哪怕被樓競天推向朝堂,他也可以求得從容而退的辦法。可是因為迦羅炎夜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讓自己成了他的王妃。從此只能仰賴他的鼻息生活。
樓清羽很努力,很努力的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生活。他欣賞炎夜,甚至喜歡炎夜。縱使兩個人的性格和生活環境如此迥然不同,樓清羽仍然認為只要有足夠的包容和付出,與他共度一生似乎不是什麼難事。
從‘嫁’給炎夜之後,他做的每件事,所走的每一步,都不敢有半分差池。身為‘安親王妃’,他處處為炎夜著想。他困窘戰場,他跑去與他並肩作戰。他痛苦於先皇逝世,他陪伴於他身邊。甚至他不接受腹中骨肉,他也讓步了……
樓清羽仰天長嘆。
除了童,迦羅炎夜是他第二個如此付出的男人。
宮裡的規矩壓得他喘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