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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瞬間對那個白嵐動了殺機,卻溫言悅色地勸說童兒。可這孩子十分固執,迦羅炎夜無法,只好妥協,不換衣就不換衣吧。
宮人已經準備好豐盛美味的食物,琳琅滿目的擺在童兒眼前。
迦羅炎夜伸手要抱童兒,誰知孩子卻閃避了開,有些生疏戒備地道:“我要和爹爹一起吃。”
迦羅炎夜對孩子的拒絕感到無奈,揮了揮手:“帶樓貴妃來。”
“是。”
迦羅炎夜坐在童兒身旁,見他有模有樣的坐的筆直,舉手投足間雖然稚氣,卻充滿大家風範,自有一番教養和氣度,不由心下甚慰。
又細細看他,眉宇之間與自己頗多相似,卻又十足有樓清羽的影子,心裡又酸又喜,複雜之極。
他對童兒本來愛若生命。可是三年前禍亂將起,他忙於佈置謀劃,實顧不上其他。後來林州會師,收服江南七郡,迦羅炎夜以自己親有子嗣為名收攏餘臣。換句話說,他將兄長不育之事公之天下,並揭穿了北郡王之子乃其侍妾與他人所出的隱秘。
大齊國,不,此時天下諸國莫不以血脈正統為傳承正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此言一出,頓時天下譁然,動搖了迦羅真明的統治根本。之後種種,更是竭盡心機與手段。
有時候迦羅炎夜也不得不承認,與自己相比,迦羅真明實是寬厚隱忍之人。即使最後自己兵臨城下,他仍以勸誡和說服為最後希望。
迦羅炎夜瞭解真明,但迦羅真明卻不瞭解他。
他要的,從不是一方的安隅,而是天下的權勢。
過了良久,樓清羽來了。童兒呆呆地望著爹爹,有些出神。
颳去鬍子,變換了新的髮型和服飾,樓清羽整個人猶如脫胎換骨,轉露出另外一種面貌和氣質。
樓清羽來自現代,他不懂古代的易容之法,卻深諳化妝之道。前世發達的現代生活,女人往往一個新的眉型、新的髮型,就可以讓自己煥然一新。男人同樣的道理。所以樓清羽蓄起鬍鬚,曬黑面板,換上男子的服飾和髮型,再刻意改變一下姿態身形,便輕易遠離了原來的形象。
樓清羽看著兒子吃驚的模樣,心裡自嘲的想,這也算化妝前和化妝後的差別吧。
“爹爹,你怎麼這個樣子了?”
“童兒喜歡嗎?”
童兒圍著他轉了兩圈,歪著頭想了想:“有點奇怪。”
樓清羽摸了摸他的腦袋,沒有說話。
迦羅炎夜看著眼前人,感覺時間的痕跡似乎從未在他身上停留過。他的氣質仍然那麼清淡,神情仍然那麼悠遠,眼神仍然那麼明亮,好像一個脫離世俗的旁觀者,冷眼看盡天下事,卻沒有置身其中的打算。
想到這裡,迦羅炎夜心又冷了下來,對童兒微笑道:“童兒,爹爹來了,快來吃東西。”
童兒在馬車裡睡了一覺,此時又過了這麼久,早已餓了,便拉著樓清羽與他一起吃,嘴裡還嘟囔著:“都沒有我的小筷子小碗……”
迦羅炎夜聞言,立刻讓人去取從祥和村帶回來的東西,將童兒的特製餐具‘打包’上來。童兒這才高興了幾分。
吃了好多從沒吃過的好東西,童兒小肚子一挺,縮在樓清羽懷裡打盹。
迦羅炎夜見天色已晚,雖然極想和孩子培養培養感情,可也知道這事急不來。何況他還未想好如何處置樓清羽,便只好將他們留在這裡,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飛翼宮。
樓貴妃與太子找到的訊息,當天就傳遍了皇宮,很快朝野上下也俱都知道了。
迦羅炎夜下令,讓諸人不得打攪。選去伺候的人也經過嚴格挑選,不得有半分差池。
可皇上雖然有此旨意,但後宮卻仍有禁止不住的人。
童兒初時一直叫嚷著回家去,可在宮裡住了多日,漸漸發現‘回家’無望,便慢慢淡了些。
宮中雖然繁華奢侈,享受人間至高的尊貴,但規矩眾多,處處受制,童兒身為太子,更是諸多人圍繞,讓他很快厭煩起來。
樓清羽雖然換回來貴妃身份,卻也失去了男人的自由與尊嚴。他的相貌舉止仍然優雅如初,但體形氣質卻已經與‘雙兒’大相徑庭。為了避人耳目,不得不深居簡出,小心處事,不敢行差半步。
他以為這次回來,迦羅炎夜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或者至少要好好質問他,懲罰他一番。可奇異的是,迦羅炎夜並沒有這麼做。他每天忙完正務,一定會到這裡來看望童兒,與自己倒並不多說什麼。
童兒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