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靜靜看了看她的背影,轉身離去了。他沒有看見,林嫣嫣塗得鮮紅的長甲,深深嵌進了自己掌心。也沒有看見,她秀美清麗的容顏,變得如何猙獰。
北堂曜日一直躲在角落裡。他輕功很好,又一直閉著氣,北堂傲情緒激動中,並未發現他。
剛才父母二人的話他都聽見了。即使年紀還小,但是有些事他還是明白的。比如說,他並不是母妃的親生兒子。
這件事,以前他在浮游居時也曾從多嘴的下人那裡聽到過,所以並不太驚訝。不知該說他生性冷靜還是年紀太小難以明白其中的意義,總之他並不十分在意這件事,也未曾向任何人詢問過,好像有沒有親生母親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至於輝兒……半年多前他和輝兒還住在浮游居,他們都生了病。他病了很久,昏睡了好多天,待他病好後再去找輝兒,卻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輝兒了。雖然母妃一直對他說,輝兒只是因為生了病,所以模樣有些變了,可是他還是知道,這個人不是輝兒。但是他很喜歡他。因為這個輝兒總是纏著他,什麼事都愛粘著他,而且長得好漂亮,不僅比以前的輝兒漂亮,還很乖,很聽他的話。
還有義父。母妃說的什麼言將軍,一定是義父。
母妃好像不喜歡義父,為什麼?和自己有關?可是自己卻十分喜歡義父。和他在一起感覺好親切,尤其父王也在的時候。
被父王和義父同時寵愛,讓曜日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這種感情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時間,就超過了他與林嫣嫣在一起三年的時光。
曜日年紀雖小,頭腦卻十分清楚。他看見林嫣嫣在父王走後幾乎砸掉了整個佛堂,面目扭曲淒厲,隱隱覺得這樣的母妃很嚇人,讓他十分不喜。於是他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既然自己不是母妃的孩子,那麼是誰的孩子呢?輝兒又是誰的孩子呢?義父又和父王有什麼事?為什麼義父要離開呢?
曜日的小腦袋裡閃過許多疑問。
***********************
言非離起床,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不適沒有那麼強烈了,便準備了一下東西,打算去馬場看看。出了門,正看見大嫂在院子裡篩米。
“小言,起床了。”
“嗯。大嫂,今兒個天氣不錯,待會兒我要去馬場看看。”言非離微笑道。劉大嫂也是個直爽人,見劉七一直喚他‘小言’,便也跟著叫。不過好在他們在外人面前還是記得自己的化名是‘潘離’,到沒惹出什麼麻煩。只不過自己做事如此不周密,被北堂傲找到也是遲早的事。
言非離想起那個人,不覺笑了一下。其實自己的內心深處,說不定是希望被他找到的,所以才會特意來到這個離他如此接近的地方,又投奔自己最好的兄弟。
“小言,你笑什麼?”
“嗯?我笑了嗎?”
“笑了啊!從前兩天回來後你就喜歡一個人傻笑了。”劉大嫂笑眯眯地打量他。
言非離有些不好意思。他總是時不時地想起北堂傲和離兒,一想到他們,心裡便是一陣甜蜜,不由自主地就會笑出來。
劉大嫂是個直爽但細心的女人,有著女人特有的敏銳和直覺。言非離回來後春風得意的模樣,以及時不時流露出的笑容都讓她感覺不同以往。
不知是不是離開那幾天遇到了什麼心上人?
劉大嫂禁不住在心裡這樣揣測。想一想小言的年紀也不小了,早該成家立業了。這兩年自己給他說的姑娘他一個也沒看上,想必是心裡早已有人了。
“大嫂,我去馬場了。”
“好。”劉大嫂心裡盤算著,哪天叫劉七好好去問問言非離,套出他心上人是誰,早點給他提個親。這種事,他們兩兄弟好說話。自己雖沒能給劉七生個兒子,但好歹有劉雅這麼機靈的一個乖女兒,將來招個女婿回家,兩人也有兒女養老。讓小言兄弟一直這麼孤家寡人的可不成。
言非離可不知道他大嫂的這些打算。來到馬場,正看見劉雅拉著獸醫小袁不知道在說什麼。小袁一個勁兒地搖頭,爭得臉都紅了,偏偏他不僅是個瘸子,還是個結巴,怎麼說得過劉大小姐那張巧嘴兒。
言非離走過去,聽著他們倆在鬥嘴,問道:“雅兒,你爹呢?”
劉雅跳到他的身邊,拉著他道:“我爹去放馬了。”
言非離向小袁問道:“那兩匹母馬的情況怎麼樣?”
“很、很、很……好。”小袁的結結巴巴地道:“開、開……春的時候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