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用力抱住師兄,大喊了一聲:“閉氣!”接著就被冰冷的滔天湖水衝出甬道,向半山下的蕪女江墜去。
巨大的衝力無可阻擋,好在那條密道本是下坡,我們的位置比溶洞裡那些人平緩許多。我緊緊抱著師兄,努力用身體護著他,他卻反把我擁住,與我一起翻滾著落入江中。
炎炎七月的盛暑,江水正是最盛的時候。我們剛剛滾入,半山上便傳來了巨大的爆炸之聲,在被江水沖走的剎那尚聽得到身後巨石不斷墜落的聲音。
我與師兄在奔流的江水中載沉載浮。我水性一般,實說不上好,不由有些手足無措,可是想到懷中的人,卻死也不能撒手。
有一剎那,我們被巨大的衝力擊中,我險些鬆手,卻被師兄用力提了上去,露出江面的時對我喊了一句:“莫慌!”
我忽然想到師兄的水性是極好的,盛夏之時,師兄經常潛伏在谷裡的碧濤湖下練功,若是此時鬆手,師兄當可安然脫險。至於孩子……只要師兄保得住性命,我也顧不得了。
念頭一轉之間,身隨心動,手便鬆了一刻。卻猛然被用力拉過去,溫熱的雙唇覆了過來,渡過一口真氣。
我…更多精彩全本小說到:(炫)恍(書)然(網)…明白,師兄是不會鬆手的,在他心裡,只怕寧可傷了自己,也不會放開我。
師兄現在功力大不如前,真氣執行自不如我。我接過他這口氣,緩緩執行一週,又慢慢渡了回去。
我們師從同門,武功天然一脈,兩唇相交,真氣運轉,漸漸在顛簸奔流的江水中沉穩了下來……
“師兄……”
不知過了多久,我半拖半抱,終於在一處平緩的淺灘處尋到上岸的機會。
由於真氣使用過渡,全身幾乎脫力。師兄沉在我臂彎裡,面色蒼白,雙目緊閉,已昏去多時。
“師兄?”
我顧不得調息內息,搭上他的脈,雖一路有我的內力護著,師兄的情況仍是不妙,胎息隱隱有小產之照,探查雙腿之間,血跡早已蜿蜒而出。慌忙自懷中摸出幾個瓶瓶罐罐,找到一瓶藍色藥瓶,開啟,好在裡面是封了蠟的藥丸,倒出兩粒碾碎,喂到師兄口中。將師兄半扶起來,以內力催化了藥效。
望望四周,荒蕪人煙,大概已離蕪城很遠了。
周圍是茂密的蘆葦叢,叢的那邊是片林子。
必須尋個清靜之地,儘快為師兄施針。不然胎兒不保不說,師兄只怕也……
將師兄抱起,尋了尋方向,舉步向林子裡奔去。
過了大半柱香,望見遠處有座木屋,連忙奔了過去,卻是一座簡陋的獵戶們落腳用的小屋。
在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乾草,將草甸子拿過去落在上面,再輕輕將師兄放下。摸出針囊,解開他的衣衫,探到那脆弱幾乎不見形狀的小腹,取過一枚中針,手顫了一顫,用力穩住,咬牙刺了下去。
25
天色漸漸昏暗,獵屋裡乾柴劈里啪啦地響著,將屋子烤得暖和和的,驅除了夏季的溼氣。
一黑一綠兩件長衣搭在火旁烤著,篝火上架著口簡陋的小鍋,裡面煮著開水。柳冥坐在草鋪邊,手裡舉著根長枝,烤著他剛才打的野兔肉。
柳逸舟睜開眼時,正望見柳冥被篝火映著的欲明欲暗的側頰。挺直的鼻樑,細長的眉眼,微抿著的略顯倔強的薄唇,五官立體而分明,清秀之中透著堅定。只是披散垂地的秀髮帶出一抹淡淡的柔和,給人一種柔順的錯覺。可是隻有柳逸舟知道,在這單薄年少的身體裡,有著怎樣讓人驚異的堅強與固執。
柳逸舟靜靜地望著他,手指動了動,摸到一縷落到身邊的發,輕輕纏繞在指尖。
柳冥忽然回過神來,回頭看見柳逸舟正望著他,驚喜地輕喚:“師兄,你醒了?”
放下手裡的東西,小心的靠過去,“師兄,可有哪裡不舒服?”
柳逸舟這才發現全身幾乎沒有知覺,不由驚道:“孩子!?”
“別動!放心,孩子沒事……”暫時的。
柳冥將後面的話隱去,握住師兄的手,才發現上面纏著自己的發,心裡一暖,輕輕把他的手放在腹上,道:“你摸,他還在。”
柳逸舟細細感覺,這才放下心來,微微一笑,道:“師兄錯了,竟不相信冥兒的醫術。”
“呵呵,師兄該罰!”柳冥勉強一笑,緊緊握住他的手,想起自己用了整整三個時辰才將師兄和孩子從閻羅王那裡搶回來,心裡便發顫。第一次,柳冥為自己當初選擇了司醫的白羽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