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怕非人力可滅,大概用不了半個時辰就會燒過來。
幾人匆忙押著言非離和北堂曜日剛剛來到後院,突然一批逃難的僧人衝了出來,個個抱頭亂竄,不辨東西,登時將人衝散。
言非離見機不可失,突然出手,從身旁一人那裡搶過一柄長劍,拉著離兒急退。
安明見狀,向他們衝來。
言非離對離兒急喝:“快走!去找你父王!”
北堂曜日毫不猶豫,轉身躥了出去。有人想攔,可他身形靈巧,經過昨夜言非離的一夜激發,明月神功正是真氣運轉最快的時候,閃了兩下,一一被他避過。
眼見他已奔至門口,北堂王府的人馬就在那後面,卻見一隻利箭向他小小的背影直射而去。
“離兒!”言非離大驚,立刻提氣飛奔過去,手中長劍甩手,嗆的一聲將那隻短箭擊落在地。
又是一聲箭鳴,緊隨其後,卻是直往言非離而去。
言非離耳聞風聲,卻無力避過,腹中的絞痛讓他腳下一軟。
撲地一聲,那箭從背後射入左肩,言非離臉色一白,踉蹌地跌倒在地。
“義父!”北堂曜日已跑到了門口,此時見狀,轉身想要奔回。
言非離厲聲喝止:“快走!”
北堂曜日卻仍直奔過來。言非離一咬牙,運起真氣,將離兒撲過來的小小身子用力一推,直送出去七八丈遠,大喝道:“快走!你不聽義父的話嗎!?”
北堂曜日落地一看,義父已被那些人團團圍住,還有幾人向自己這邊奔來。他年紀雖小,頭腦卻甚清楚,一咬牙,轉身竄進了前院。
言非離一陣昏眩,捧著肚子倒在地上,左肩已經麻痺。看見離兒的身影已經消失,那些追趕的人竟然折了回來,微感不妙。
安明道:“你自己要讓兒子回去送死,可怪不得別人?”
“你、你什麼意思!?”言非離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吃力地質問。
安明道:“兀傑在前院埋了火藥,只待與北堂傲同歸於盡!不然你以為我幽教為何要撤!”
言非離聞言,心神俱裂,淒厲地喊了一聲:“不!”
前方院落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地面隨之震動,兩邊的牆壁轟然倒塌。
安明臉色一變,對屬下急喝:“已經開始了,快撤!”說著向前去扯言非離,卻見他身後的半圓形門牆晃動著向前砸來。
言非離面如死灰,一動不動地倒在那裡。安明顧不得他,急忙抽身退後,與眾屬下急急撤離。
矮牆轟然倒落,言非離卻沒有等到預料之中的傾軋。迷茫的睜開眼,看見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言非離已經認不出他是誰了。爆炸的轟鳴聲仍不斷地從耳邊和地面上傳過來。言非離想到北堂傲和離兒,心裡劇痛,雙手緊抱著陣痛不已的肚子,沈沈地合上了眼。
一起去吧……
凌青擋在言非離身上,牆垣幾乎將他背脊壓斷,滿身滿臉的灰塵,血跡不知從什麼地方緩緩流了下來。
他看著身下言非離昏迷過去的清顏,臃腫凸起的身軀,心裡一陣陣酸澀。
他果然,還是回到了門主的身邊……
突然身上一鬆,一道熟悉的聲音厲喝:
“你在做什麼!?”
凌青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水和塵灰,痛心地道:“大哥,為什麼這麼做?”
“你懂什麼!讓開!”凌朱舉劍上前,指著言非離道:“這個男人是異族,是禍害!怎能不除!”
“不,他不是!”凌青拼命地搖頭:“他是個好人!大哥,你不要一錯再錯!”
凌朱冷道:“我沒有錯!門主被他迷惑,你也被他迷惑!本來他走了就算了,可是他卻要回來。你看看他的樣子,哪裡還像個男人。我們是北堂家的暗衛,保護的只有門主與主母,而不是這樣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走開!”
“不行!我知道大哥你是因為我喜歡他才不高興。可是他什麼也沒有做,是我自己愛上他,喜歡他,這不是他的錯!大哥你……”凌青固執地擋在那裡,突然雙眼瞪圓,驚惶地大喊一聲:“大哥!”
凌朱的身體突然軟了下去,向前栽倒!
凌青驚恐地伸手抱住他,抬頭望去,北堂傲抱著離兒,如羅剎一般,冷冷地站在那裡。
……
言非離左肩在燃燒,很熱很熱。腹中的胎兒在躁動,不停地向下墜去。這種墜痛感很久以前他曾感受過。雙腿間慢慢的濡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