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我覺得還是從前的妝容比較好。”賀蘭火手指沾了一點白粉,抹在了自己的臉上。
白嬤嬤雖然為之氣結,估計是被賀蘭火氣得太多次了,也知道自己擰不過這個混世小魔頭,也只能氣呼呼的不理會。
賀蘭火心中對白嬤嬤說了聲抱歉,不過現在的賀蘭火已經不是曾經的賀蘭火,她會向白嬤嬤證明自己的。看著自己指尖的白粉,賀蘭火眼中泛起了一絲利芒!
畫好妝容,賀蘭火挑了一件雪白的對襟玉蘭花衫穿上,再披上了一件棗紅色的披風。白嬤嬤手掌極為靈巧,為賀蘭火梳了一個挑心髻,再在賀蘭火頭髮上插了一枚寶石玳瑁點綴的朱釵。賀蘭火雪白的手腕透出來,只見上面套著一對火紅色金絲紅翡手鐲。
就在這個時候,卻是聽人通傳,原來是賀蘭雪來拜訪自己。
是賀蘭雪已經來到這院子裡來了。聽到了這個名字,賀蘭火眼神微微一沉。她的手指甚至輕輕發抖,洩露了自己內心之中的情緒。曾經自己經歷過的一切,就這樣浮現在腦海之中,讓賀蘭火也難以控制自己。
白嬤嬤略一猶豫,方才說道:“雪兒姑娘性子看上去是不錯,但是小姐你還是要提防一二。”
賀蘭雪是二房那邊的子嗣,當初因為二叔的無情,爹爹在世時候兩房就已經分家,並且關係弄得很糟糕。只是誰也沒想到自己的爹爹賀蘭寧遠居然立下了軍功,受到了皇上的賞識,並且被封侯。二房雖然後悔,但是母親看透了二房曾經的嘴臉,也不肯接受二房的討好,關係始終淡淡的。
賀蘭火也隱約知道一點,自己父親雖然是嫡子,只可惜奶奶早死,爺爺續絃之後,就被新夫人迷得神魂顛倒。父親在家中處境極是尷尬,雖然是名義上的嫡子,只是卻連庶子也不如。
當初分家,與其說是分家,倒不如說父親是被二房趕出了賀蘭家。所以母親記恨上了二房,怎麼也不肯原諒。
只可惜自己沒有經歷過這些,無法感同身受,在賀蘭雪的刻意奉承之下,她居然將賀蘭雪引為知心的人,不但什麼事都給賀蘭雪說,還讓賀蘭雪住進了鎮南侯府。母親本來不喜這個賀蘭雪,可是賀蘭雪長袖善舞工於心計,又很會偽裝,最後居然讓母親也對她刮目相看。
前世在自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時候,賀蘭雪更是宣稱,母親容氏是她害死的。只有害死了容氏,自己方才任由賀蘭雪擺佈。母親死後不久,賀蘭雪就說動自己,任由自己放二叔進府居住,最後鳩佔鵲巢,賀蘭雪不但佔了自己的未婚夫,而且還霸佔了自己的家業。
一想到這些,賀蘭火心中就一怒。白嬤嬤見賀蘭火居然不吱聲,還以為賀蘭火在怪自己說賀蘭雪的是非。
其實白嬤嬤何嘗願意說這些,只是她總覺得賀蘭雪不是什麼好人,要是任由這個溫婉且心計深沉的女子接近小姐,恐怕小姐會吃虧。忠言逆耳,自然比不上那些甜言蜜語好聽。
想不到賀蘭火居然輕輕的點點頭,低聲說道:“白嬤嬤,我心中有數。”
白嬤嬤聽到了賀蘭火說出這句話,頓時呆住了,這還是那個固執單純的小姐嗎?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在這個時候,賀蘭雪緩步走進來,只見她穿著一件玉蘭花素白色斜襟長衫,外罩一層金色薄紗,一張臉孔清純嫵媚,宜嗔宜喜,整個人顯得溫柔嫻雅,宛如弱柳扶風。
一見到賀蘭火,賀蘭雪眼中頓時浮起了幾分喜悅之意,旋即遮掩而下,眸子卻是多了幾分憂切。她走過來緊緊的抓住了賀蘭火的手,故作無奈說道:“好妹妹,昨天你說的那個話,我聽了始終也是放心不下。當初既然已經分家了,現在我再住進來,恐怕有些不妥。雪兒是個福薄的人,受不得你的好。”
賀蘭火微微愣神,她的手被賀蘭雪這樣捏住,她好不容易才剋制住自己,不將賀蘭雪的手給甩開。原來這個時候,賀蘭雪還沒有住進鎮南侯府。
自己那個時候,被賀蘭雪耳邊風吹多了,居然昏了頭,一定要將賀蘭雪接到自己家住,母親雖然不樂意,架不住自己天天去鬧,最後還是讓自己引狼入室成功。
一想到前世發生的事情,賀蘭火就恨不得捏死自己。
賀蘭雪說得這麼體貼,這麼為賀蘭火著想。然而她垂下腦袋,眸子之中卻是掠動了一絲諷刺。賀蘭火這個愚蠢的性格,她是很清楚的,所以自己越這麼說,賀蘭火正義心發作就認為自己越可憐,而越發認為她的母親容氏勢利。容氏要是容自己入府也還罷了,倘若不讓自己入府,自己一定在賀蘭火耳邊吹風,讓她們母女失和,家宅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