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莊蒼老且疑惑的聲音在殿中迴盪,在此刻聽上去更加有氣無力。
“因為傅大人不在,所以就我來了。”我不卑不亢地解釋著,抬眸對上孝莊佈滿皺紋的面容。
“格格……那個是……因為……”一旁,蘇茉兒也在極力解釋著。
“好了……”忽地,孝莊一揮手,“沒關係,你就你吧,哀家不介意。”她坦然地說道,然後重新躺下。
“是。”說罷,我緩緩起身,拿著藥箱走到孝莊面前。這時,一旁的蘇茉兒早就為孝莊掩起衣袖,將她略顯瘦削的手腕輕放到安枕上。接著。我伸出冰冷的手指搭在孝莊的脈搏上,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眸自己診起脈來。
許久,慈寧宮內室靜的可怕,只有燻草的香味在緩緩昇華,迷惑著人心。見我微皺眉心。面有難色,孝莊喃喃自語地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沒事。太皇太后您只是體虛。其他並沒有什麼大事。”我移開手。並沒有多說。只是走到一旁寫下一張藥方。“這是藥方。”我將還未全乾地藥方遞給蘇茉兒。卻望見她一臉地懷疑。輕笑一聲。我抿起唇角。“姑姑如果不放心。大可以等傅大人回來。一看便知。”我深知蘇茉兒對我還是存有戒心。討巧地一說。然後自顧收拾起藥箱來。
“回太皇太后。您這病其實並沒什麼大礙。只是心中沉積地鬱結過久。自然不會那麼快就康復。”收拾完之後。我重新站回原來地位置。“恕我斗膽說一句。對於有些事、有些人……太皇太后還是多放開一些吧。這樣人生才會活地比較自在。人也才會好起來。”我知道其實這場病緣起孝莊地心結。心中積聚了太多地煩心事。自然堆積成山。無法釋懷。
這點。我貌似最有權威了。
“那……如果沒別地事了。我就先告退了。”良久。我愕然發現。其實孝莊也有自己地苦與淚。只是。她瘦弱地肩上揹負著整個大清地命運。讓她不得不故作堅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歲月地悄然流逝。她地青春不再回來。也沒有辦法跟任何一個人訴說心中地苦水。久而久之。那些記憶就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越積越多。越積越
抬眸生疼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早已過了青春年華地女子。滿臉細小地皺紋慢慢爬上。在她地玉容上生出一個又一個地玩笑。你可以說她悲哀。因為一入深宮。從此一生孤苦。可是。你又不得不說她偉大。如不是沒有她。我不敢說還有誰能讓大清如此強盛。
這就是歷史。歷史造就偉人。不僅是男人。同樣也包括他們身後地…………女人。
思緒外開,這一刻我想了很多。想到當年第一次見孝莊時她的眼神,想到當年她執意要賜死我時地眼神,又想到上次在慈寧宮裡她哀求我不要給康熙希望的眼神,還有這次,蒼老無助的眼神。是啊,她不能心軟,因為她的心軟有時就是一把利劍。可是她老了,她終究還是老了。
想著想著,原本還要說的話不禁都嚥了回去。我微微頷首,然後轉身朝點外走去。
“慢著,”只見我身子剛一轉,孝莊那幽幽的聲音便無聲無息地傳入我耳畔,“不介意陪哀家說會話吧。”
“格格……”許是沒想到孝莊對這麼說,蘇茉兒倒是一驚。
我恍惚間回身,也對孝莊這話略帶不解,“不介意。”但終了,我望著孝莊婆娑的眼眸,還是答應了。
“蘇茉兒,去拿張椅子來。”見我應許了,孝莊忙讓蘇茉兒給我搬椅子。
“不用了,我坐地上就可以了。”
“那……也好。”孝莊眯著眼,談定地淺笑著,“蘇茉兒,你先下去吧。”她一揮手,神態雍容華貴。
“格……”蘇茉兒還想開口,但被孝莊的黑眸一瞪,只好沒好氣的退了出去。
蘇茉兒走後,偌大地慈寧宮內室裡就只剩下我和孝莊。燭影搖紅,愈發映得她雲鬢如霧,有股溫和的暖意流動在內室裡。我抱膝坐在孝莊身旁,靜靜的,不過這幅畫面,到有點愜意。
“好了,人也走了,太皇太后想和我說些什麼呢?”最終,還是我先開了口。雖然不知道孝莊留下我是何用意,但要我一句話不說和她這樣僵持著,我想我會更難受的。
“呵呵,”驀地垂眸,我只聽到孝莊的淺笑在耳畔縈繞,“不是哀家想說些什麼吧,應該是你想和哀家說些什麼吧!”雖在病中,但孝莊依舊有種不怒自威的威儀,彷彿只要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厲害。”我一晃眼,心中又對孝莊多了一絲崇敬。不過靜下心來一想,也的確。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和她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