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沒有負擔的遊戲,然後兩人各取所需。可安如風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墮落很容易,沉溺下去後,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爬上岸來。與其如此,她寧可不去碰觸這些自己玩不起的遊戲。
可是,遊戲的開始,不是由她所想,結束自然也不會如她所願。於是,有了一次,領導就開始第二次,第三次,以至無數地暗示。彷彿領導對她很感興趣,因為她的拒絕,讓他以為,這是她待價而沽,這是她欲擒故縱。安如風害怕了,無論誰給她介紹物件,她都同意。可最終還是沒有交上男友,因為她只要離男人稍近一些,她就想到領導私下裡那張猥瑣的臉。
要不,不做了吧?不做,她又能做什麼?這個公司在安如風所呆的江南小城裡,算是較好的工作。百來個人的公司,工資在小城裡,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那個層次。甩手不幹容易,可她試過,再去找同樣的工作,沒有這樣好的待遇。因為是個業務性的單位,她一個辦公室人員根本沒有任何的競爭力。別人一年轉正,她花了兩年。每次先考慮的,永遠是那些為公司帶來效益的同事。她,總是被領導忽視。
可安如風不甘心。她在空餘時間也去跑業務,也想跳出這個平庸的圈子。有用嗎?換個部門,還是要透過那個領導。她曾提過,領導只是含蓄地笑笑。意思她很明白,自己不付出,想要收穫?有些時候,女人憑能力、憑本事,還是不夠的。“升職器”,她突然苦笑地想到這個詞。其實,只要她想開些,爬起來很簡單。
於是,那天,當領導在加班時把安如叫來自己的辦公室,將她拉著坐上自己的大腿,安如風沒有反抗。可他竟然低頭準備吻下來,安如風一陣噁心,下意識一巴掌便甩了過去。直到這一刻,安如風突然明白了。這一巴掌,她早就想打了。辦公室性騷擾,說的就是這種男人。你越是逃避,越是不敢反抗,他越是得意。每次從她身邊過,這個噁心的男人總是眼光閃爍,打量的地方永遠不離她的三圍。她為什麼不敢反抗,為什麼要由著他。這個世界不是由他說了算,自己為什麼要去迎合?
暢快地看著自己的手,有些痛,也有些發燙,不過,心卻很自由。看到領導捂著臉,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向她時,安如風笑了。“你再敢有什麼企圖,你會後悔的。”她不做了沒關係,就是去當導購也可以活得下去,無非工作更辛苦一些。可領導不敢,有事業,有家庭,他披著一張人皮,就算本性是隻耗子,他也得裝下去。
回家後,安如風哼著歌,像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樣心中雀躍,開心溢於言表。父母、兄嫂以為她遇上了什麼好事。問她,安如風只是搖頭笑得神秘。不說,誰都不說。這些事說出來,只是徒惹家人傷心,能自己解決了更好,何必讓大家陪著自己一起痛快。母親把安如風拉到一角,直問她是不是戀愛了。安如風笑得更歡了,搖頭說不是。看得母親一臉的疑惑。
安如風是超生的。她出生時,剛好是計劃生育抓得最緊的時期。母親因此工資永遠比別人少。不過,母親倒沒在意過這些。只盼望著兒女能幸福的生活,全家安康,就夠了。可是,為什麼,當她一覺醒來,卻是這個陌生的世界?
有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偏偏是她遇上這種事?她已經沒有年輕女孩旺盛的好奇心,考慮的永遠也只是現實,為什麼穿越這種笑掉人大牙的會在她身上發生?換一個小姑娘來,可能會比安如風更開心些。可她卻只是覺得,如果老天給她機會讓她選擇,她寧可回到那個甩了一巴掌給領導的世界,雖然有時候灰暗得讓她覺得日子難熬,至少不會比眼前這麼無助。
捱了那個男人一巴掌。安如風安靜了下來,她問周圍的十多個孩子,這裡是什麼年代,這是什麼地方,幾乎沒有人回答她。所有人在她碰觸到自己時,都發著顫,再狠狠地將她甩開。安如風也發現了,這些不同年齡的男孩、女孩身上,也有著傷痕。都是被打的。他們本來心智就不夠成熟,再遇上毒打,足夠消除掉他們的逃跑意識。逆來順受,才能有飯吃,才能不痛,這就是安如風這些日子來的總結。
拐賣!太可笑了,自己變小了不說,還遇上這麼倒黴的事情。不過,她應該偷笑了,幸好不是一覺醒來,她就在青樓裡,在接客破身的一瞬間。僅這一點,就讓安如風慶幸自己還沒遇上最糟的時候。
環視四周,小小的船艙只有十多平米,裡面卻塞了十多個孩子。所有的人蓬頭垢面,身上散發著一股酸臭。安如風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滿手的油膩,最少半個多月沒洗過了吧。這個身體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拐來的?她可以逃得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