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作恭敬狀。良久,未見他出聲,悄悄抬眼,果然人去樓空。
安如風一笑,揹著花簍繼續開拓道路去。小半個時辰過去,安如風暗自計數,竟然歪歪曲曲地走到一條從未走過的小徑上。扳著手指算了算,安如風不敢肯定地想,這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桃花島的陣法以困人為主,以黃藥師的個性自然不屑做些什麼陰毒的陷阱。可有一次,安如風竟然一腳踩進了天然淤泥形成的大坑中,好不容易爬出,一身白衣已經成為泥衣。樂得黃蓉一連幾天嘴角都上揚,直嚷著桃花島竟然被她找出一個新陷阱,功勞頗大。窘得安如風埋頭苦學半個月,對黃蓉的挑釁始終不理不睬。
順著小徑直上,地下竟然隔幾步便鑲了青石。安如風一直走到盡頭才明白,原來是來到了彈指峰。早便聽黃蓉說過,清音洞、彈指峰、綠竹林、積翠亭是東海桃花島的著名風景。可被機關算計怕了的安如風從未想過主動尋找欣賞。
此時陰差陽錯,竟然來到彈指峰。難怪黃藥師會在此處訴盡情懷。蒼天青林遮天蔽日,水碧綠葉婆娑輕唱,夏蟬高鳴,清脆悅耳,海風悠遠,果然是一處妙境。
遠處,狀如拇指的山峰彷彿從掌中彈出,如寶劍倒插在海邊。孤峰矗立,奇峰異岩層巒疊嶂,如刀削斧劈般的懸崖絕壁如上天妙手巧得。一個平臺直升而出,圓潤的石頭不規則地鋪在其上。安如風隨手放下花簍,極目望去,卻見下面風景頗為熟悉。仔細一瞧,竟然是剛剛所立之處。安如風怔了怔,立馬回想剛剛是否有什麼不妥之處,抑或是忍不住詛咒了黃藥師幾句。若他剛巧坐在此處,可不全給收入眼底。懊惱萬分,早知這島上盡是黃藥師的地盤,當初就不該由著性子禍從口出。一想到那幾日他佈置的課業,便覺頭疼不已。
心煩之下,突覺傷感。剛剛被黃藥師的簫聲挑起的心緒,此時紛亂如麻。如果可以,她願意付出天大的代價換一條坎坷的回家方法。月是故鄉的明,雲是故鄉的白,二老年歲已大,女兒卻失蹤無影。安如風不敢想象父母的思念該有多麼悲痛。
可是,一味傷懷也不是辦法。安如風瞧著天邊餘暉,苦笑連連。還未聽說有人穿過來,又能隨便穿回去的。三年一千多個日月,她仍然沒有機會觸控到回家的方向,不由得不往壞處想,如果自己一輩子都不能回去,那該怎麼辦?射鵰的世界有自己容身之處嗎?眼前的平穩生活也是偷來的,更遑論將來。思來想去,也只能說盡人事。先學好本領再說吧。
繁星閃爍時,黃蓉果然找來了。瞧她有些氣籲的模樣,安如風有些好笑。自己跑到彈指峰來,怕是小黃蓉有些著急了吧。晃了晃手中的花瓣,安如風輕哄:“蓉兒,回頭我幫你洗個花瓣澡如何?”
已經高及安如風胸口的黃蓉冷嗤一聲,“你若不識路,就在原地好好待著!”
安如風笑言:“通往彈指峰的路我已經熟悉,往後我會陪蓉兒一併前來欣賞日暮。”小丫頭對她說話總是冷嘲熱諷,不過裡面的關切安如風總能聽得出。
瞧到她臉上一副瞭然的神色,黃蓉扭頭就走。安如風趕緊跟上,上山的路是記著了,出陣還得靠這個小丫頭呢!記起花簍沒拿,安如風輕喊黃蓉等等,趕緊回頭。突然瞧見一抹青色揮閃而過。以為自己瞧花了眼,安如風轉頭離去。直到睡在床上才憶起,那抹青色像是黃藥師身上的袍子。
下廚
黃藥師一直十項全能,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他堪比御膳的廚藝了。安如風不記得電視劇中的黃藥師有沒有下過廚房,可事實上,她已經吃過不少黃藥師親手做的佳餚。而且,黃老邪並不是僅用美食來嘉獎,廚藝竟然是她與黃蓉的功課之一。
這天,黃藥師帶著她們二人直到廚房。看著滿房的鍋碗瓢盆,安如風有些頭暈。大灶、大鍋,小灶、小鍋,外加各種作用不同的廚具,不同於現代化的廚具,安如風連如何生火都不知。讓啞僕們將火生好,黃老邪也不吭聲,直接拿起豆腐,一手託著,一手快速旋轉。只看到豆腐渣嘩嘩地落在盛好的盤子中,一塊完整的豆腐竟然被他削成了一朵素白花朵。花瓣微微顫抖,彷彿含苞待放般鮮活。
隨手一放,豆腐花落在砧板上,黃藥師又取來竹筍切成丁,再將新鮮豬肉剁成肉泥,調好料搓成肉圓。方者正方,圓者渾圓。再放入大鍋中,示意兩人一人雕一朵。安如風與黃蓉面面相覷,都有難色。此時,安如風在桃花島學藝已有五年,可黃藥師這哪裡是在教做菜,分明是考手頭功夫。
若是直接掌劈腳踹,兩人二話不說就上了。可面對軟軟的豆腐,她們都有些不知從何下手的感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