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如果後面還有裴將軍的兵馬要進城,一律不許放行!這是驍王府之令,想一想驍王和太子是什麼關係,你自己權衡吧!”陳林生說完這話,不再做片刻停留便是策馬狂奔入城。
士兵慌忙關上城門,看樣子是被陳林生的話給嚇到了。
蘇墨寒暗自搖了搖頭,如果裴元親率兵馬要進城,有誰敢不放行?他麾下幾十萬兵馬,踏平長安堪稱易如反掌,何況這麼一堵破舊的城牆呢。這樣想著,蘇墨寒又退回到原先躲避的樹上。
在陳林生進城之後,過了許久也沒再出現兵馬。
將近子時,一個黑影掠過城牆,不動聲色的出了城,幾個起落,便停在了玉然煙附近的樹幹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息道:“終於,回來了……”
“皇宮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蘇墨寒立即問道。
“裴昭烈中了段驍的計。”玉晚鏡簡潔地回答道,又停下來喘氣,蘇墨寒只好等他緩過勁來再詢問。
過了好一會兒,玉晚鏡補充道:“裴昭烈和裴昭顯帶人到皇宮去了,在城門口被段驍派人攔截了約莫一個時辰,就是戌時到亥時的這段時間內,另一方面,城主府已經被段驍佔領了。”
蘇墨寒還不敢高興得太早,又追問道:“然後呢?”
“城主府那邊一解決,段驍就故意把裴昭烈放進了皇宮,裴昭烈和裴昭顯得意洋洋,領著大隊人馬直接殺到東宮,向太子逼宮。御林軍全部出動,跟裴昭烈的人打起來了。”回想起之前在皇宮裡看到的 廝殺場面,玉晚鏡又不知不覺皺起了眉——戰場,果然是最殘酷的地方。那些帝王們引以為傲,自以為堅如磐石的防禦,就是用一個個血肉之軀堆積而成。
“裴家的人馬,和御林軍打起來……段驍竟然留了這一手,想坐收漁翁之利。”蘇墨寒感嘆道。
玉晚鏡長嘆一聲:“果然是要變天了。”
“剛才裴元的心腹部將趙凱宗帶著十幾個人進城去了,驍王府的陳林生隨後趕到,獨自一人進了城。”蘇墨寒也將這邊的情況簡單說了說,“現在高興還是太早了,就算拿下了城主府和皇宮,裴元手下的幾十萬兵馬,也是不可忽視的。他一聲令下,就可以踏平整個長安,這一點,段驍是不可能忽視的。”
“也許他還有一手準備。”玉晚鏡不能確定的說。
統帥天下兵馬,只是那麼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足以讓諸多勢力不敢輕舉妄動。皇上在位的時候,裴元沒有反,是因為他還存有一點衷心和良心。如今皇上駕崩,新君懦弱,再加上他兩個兒子——裴昭烈和裴昭顯的慫恿,要反也不是什麼難事。
誰沒有一點野心呢,誰不想權傾朝野,君臨天下呢?
到了現在,蘇墨寒和玉晚鏡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武力,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奪權手段。
朝廷和江湖遊很大的不同,但有一點是一樣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希望如此吧……” 蘇墨寒低低地應了一聲,抬眼望著長安城中心位置那一場光影交錯,希翼在天亮之前,這一場無情的廝殺,能夠有一個最圓滿的結局。
丑時,皇宮上空突然綻放出絢爛的煙火,映得整個長安一片光亮,好像隔了老遠,也能聽見那其中傳出的歡呼雀躍聲。
玉晚鏡和蘇墨寒面面相覷,不知到底是誰獲得了勝利。
謙謙君子寒煙起 第215章 敗軍之將不可活
“開城門!開城門!”長安城內突然爆發出一聲厲喝,近乎嘶吼的聲音裡頗有種歇里斯底的意味。
守城士兵被嚇得不知所措,待他驚慌之中看清那說話之人,更是瞬間沒了主張,連手該往哪裡放也不知道:“城、城主……”
他驚慌的不只因為說話之人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城主,還因為城主此時狼狽的神情。不,狼狽不足以形容,應該說,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裴昭烈和裴昭顯。
見他還在慌亂無措,也不即刻開啟城門,裴昭烈怒喝一聲:“殺了他!”
這話一出,立刻就有人從他身後躍出,徑直飛上城牆,將那士兵一劍殺了。
城門被緩緩開啟,裴昭烈一句話也顧不得多說,策馬而出,身後幾人迅速跟上。飛揚的塵土瀰漫在長安城城門處,好像從此以後,那些狼狽逃竄的傢伙就被這沙塵阻攔,再不能回頭。
“唰——”,這聲音極其微弱,武功不到一定境界的人根本聽不到,而在這聲音當中,四顆石子在黑暗裡破風而行,直打裴昭烈坐下之馬的四蹄。
“城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