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淚如泉湧:“你是……你是……”
百曉生親親點頭,艱難地伸出手去,想撫上她的臉龐,卻又縮了回來:“你是我的女兒,你是……我的女兒……”
陌笙哽咽著抓住他的手,多年積蓄的思念全部爆發出來:“為什麼,為什麼就在我身邊,卻不出現,卻不讓我見你……為什麼不親自守在我身邊,卻要用這樣的方式……為什麼,要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有親人,原來我還有爹……”
“孩子……”百曉生臉上忽然浮現一抹笑意,〃別怪爹,別怪爹……若有來世,我必做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人,這樣就不會,人人想除我而後快。我必會……陪在我的孩子身邊,看著她漸漸長大……”他的臉上,滿是遺憾和歉疚,多年來壓抑的痛苦,也終於有了宣洩的出口。
“爹……”陌笙喃喃地叫了一聲,“我娘呢,我娘呢?”
百曉生臉上滿是痛苦之色,似有難言之隱。玉然煙靜默地看著他們父女,又抬眼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立在不遠處的宇文浩,心中莫名的疼痛如滾燙的岩漿,在她心中流淌,灼傷了五臟六腑。
這片刻的寂靜沒有持續多久,忽然一聲厲喝,一把劍擋住了另一把劍,兩個面色肅然的男子對峙著,蘇墨寒的眼中首次湧出必殺的寒冷。玉然煙心中一凜,嶽珩手中的劍,劍尖直指著她,若是蘇墨寒沒有反應過來,此時的她,恐怕已經命喪黃泉。
不知為何,玉然煙下意識去看了一眼宇文浩。他依舊安然地立在原地,長身玉立,莫名有種不可褻瀆的氣勢,彷彿此時此刻,他便是主宰一切的王。他眼中靜靜倒映著那兩把劍,卻是抽身局外,好像這一切與他沒有任何瓜葛。
果然,是假的嗎?玉然煙垂下眼,不再看他。
嶽珩看著難得一臉肅殺的蘇墨寒,笑道:“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而後不再廢話,劍招再起,已是明顯鎖定了玉然煙。蘇墨寒不再有任何保留,立即迎敵而上,氣勢已非剛才可比。見兩人又纏鬥在一起,一旁的宇文浩忽然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劍而來,直指玉然煙!
被破風聲驚起,玉然煙抬起頭,眼中只剩下那把越來越近的劍。明知要躲,身體卻是動彈不得,好像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絕望如灰色的潮水湧上了四肢百骸,好像有人在腦海中說,罷了,就這樣死在他的手中吧……
靜靜地閉上了眼……
若是死在你的手裡,也算是償還了你的情了吧?一次又一次,我以為,你到底不是旁人所說的,那般冷酷之人。我以為,你也會動情,至少,並非如此虛情假意。是我看錯了你,還是看錯了我自己?
呵。那就這樣吧,讓我帶著與你共同的記憶,獨自赴黃泉。希望死去的時候,還能記得你的臉。
……
沒有想象中的刺痛,卻聽得蘇墨寒錯愕的叫聲:“陌笙!”
玉然煙猛地睜開眼,被眼前的情節驚呆了。不知何時擋在她面前的蘇墨寒,肩頭涓涓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而癱在他懷中的陌笙,一把長劍直中她的要害,握著那把劍的人,正是宇文浩。
“陌笙姐姐!”玉然煙惶恐的衝到蘇墨寒身邊,握著陌笙的手,顫抖著嘴唇,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宇文浩將劍抽出,冷冷地看著他們,陌笙身子一顫,被蘇墨寒緊緊抱在懷裡。
蘇墨寒低頭看著臉色漸漸蒼白起來的陌笙,皺起的眉似乎怎麼也撫不平,眼中的那抹深入骨髓的歉疚,玉然煙此生難忘。他低聲道:“你怎麼那麼傻?”
“墨寒,我……”陌笙眼神輕輕瞟向躺在地上的百曉生,蘇墨寒明白過來,抱著她到百曉生跟前,蹲下身,將他們放在一起。
百曉生此刻已是雙目赤紅,一雙眼中不滿仇恨,如一把利劍直插在宇文浩身上。他用力地咬著唇,及至血絲自唇上滲出,也不肯鬆開。
“爹……”陌笙望著百曉生輕聲叫道,而後竭力將手伸向他,百曉生慌忙也伸手出去,一大一小兩隻手握在一起。陌笙露出一個笑容,那樣絕美的笑,“能再見到你,我死而無憾了。娘她是不是,已經過世了……沒關係,我去陪她,她不會孤單了。我以後,也不會孤單了……沒有你們的時候,我好孤單,一個人,好難過……”
她這樣說,玉然煙已是淚如雨下,百曉生亦是老淚縱橫,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陌笙有安慰地隊百曉生笑了笑,轉而對蘇墨寒道:“墨寒,我還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我愛你,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在長安城的大街上,第一眼看到你……就愛上了你……不要愧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