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裡的芳草,招手讓她到跟前來:“這兩天外面不大太平,你就不要隨處亂跑給我添麻煩了。”
芳草有些不高興:“幹嘛把我說得想個小孩子似的,過來向大人稟告一聲,一會兒我就回客棧去。”
天極聽說她要走倒突然有幾分不捨,她這一走,兩人再見面又是時呢?只見他微微蹙著眉頭,見衛兵在跟前又不好說別的話,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再好生休息一天吧,我會讓人送你。至於你夥計那裡,你就放心吧,我已經吩咐人去通報了。”
芳草不好再說別的。見他正在看案上的書信,伸手要茶喝。衛兵趕著要來倒,芳草卻自個兒給他倒了一杯白水。站在一旁埋頭心想:他是這軍中的指揮使,帶著部下幾萬人馬。自己又算作什麼呢,晚上就是歇息也沒地兒。
傅天極將衛兵叫了過去,低聲說了幾句話,芳草一句也沒聽明白說的是什麼。只見衛兵允諾著便出去了。
天極正想將榻上的東西搜檢一下,芳草見狀連忙過來幫忙:“受了傷還逞強呢,小心感染了。”
天極不說話,等芳草收拾好便躺了下來。芳草道:“躺在這裡冷,你還是去床上睡吧。”
天極卻說:“你睡床上,我在這裡隨便休息一下就好。”
芳草連忙將行軍床上的被子抱了來,然後溫柔的替他蓋上。
傅天極卻握住了她的手說道:“別一人偷偷的跑了不讓我知道,在這裡要聽我的指揮。”
“我又不是你降服的戰俘,幹嘛要干涉人家的人身自由。得了,辛苦了一天一夜,又忙著指揮戰事,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芳草便退到了一邊,然後坐在矮凳上開始打著瞌睡。
芳草一直守在營帳中。心中卻無時無刻不擔心他的傷勢,她握著胸前那顆絳珠默默的祈願:讓他早日擺脫傷病的困擾,快快好起來吧。
直到黃昏時傅天極才醒過來,還沒到用晚飯,大夫又來察看了他的傷口又吩咐了幾句保養的話,傅天極似乎沒有怎麼當回事,芳草一旁聽得清清楚楚,一一的都記在了心上。
等到傳了晚飯來,傅天極讓芳草過來一道吃。同一條几案上盛放著幾碟簡單的飯菜,不過多準備了一雙碗筷。天極見芳草並不怎麼吃菜,連忙將碗裡的一些肉類夾到了芳草的碗裡,不一會兒碗裡已經冒尖了。
“你要養傷你多吃點吧。”芳草倒覺得兩人這樣吃東西有些彆扭。
用了飯,傅天極照例要去各個營帳巡查一回,順便看去探望一下敵情。芳草知道不方便一路跟著他,不過出了營帳她也不敢走出營區,而是隨便走走。
海岸設了防線芳草不敢上前,也無法再次面朝大海呢。埋著頭一人慢慢的走著,只留心隱匿在草叢中零星的野花,隨意採了些。正是難得的放鬆,後面的男音傳了過來:“叫你別亂跑,這軍中規矩甚多。犯了哪一條我可管不著。”
“我哪裡亂跑了”芳草臉一揚,拿著野花的手藏在身後。
“回去吧。”傅天極想去拉她,又怕被士兵看見。畢竟芳草如今的身份還只是一個男人,兩人太親密傳出去還以為他堂堂的指揮使有斷袖的癖好。
芳草隨著他回到營帳中,將隨手採來的野花養在了一隻淺口的陶罐裡。天極心想她倒是不管走到哪都不離本行,似乎想故意刁難她,指著那些野花問道:“這些花叫什麼?”
“你不認識嗎?”芳草耐著性子一一講解道:“這是蛾蝶花,這是馬藍。”芳草又指著那些像是雛菊的花朵說道:“我一直以為這是雛菊,但莊子上的人都說它叫狗娃花,一點也不好聽。”
天極微笑著說:“這些開在草叢裡最不起眼的野花,平時也沒人去理會它們,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卻不饒過。這些名字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說著便將芳草說的狗娃花取了一朵,然後簪在了芳草的頭髮上。
芳草急急的想將它取下來,嫌“狗娃花”這個名字太粗陋了忙道:“還是叫它雛菊吧,雖然我不知道真正的雛菊是不是指這個。不過這種花卻隨處可見,用途也不小,叫做酢漿草,可以清熱解毒,消腫散疾。還可以治牙痛,便血,別看它不起眼,用途卻很多。”
天極輕輕一笑,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其實我倒覺得你有些像它。”
芳草卻一怔,不知說什麼好。
晚上的規矩是芳草睡行軍床,傅天極依舊躺榻上。不過芳草還是不怎麼習慣,無奈身子終究熬不住,當睏意襲來時便沉沉的睡著了。
到了第二日天剛矇矇亮時,芳草便聽見了營帳外士兵操練的聲音,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