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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傅天極做為家中的長子,自然是一刻也不得閒。

傅家大喪,杜家與傅家交好又訂了姻親少不得要前去弔唁慰問,於是帶了芳菲芳草姐妹並盧二奶奶前去傅家弔唁。

途中兩姐妹共乘一輛素蓋的素輪的車子,兩姐妹分別坐於車子的兩邊,芳菲手指輕輕挑起了青色布簾子的一角不住的向外張望著,而芳草卻閉上眼睛在車裡假寐。兩人誰也沒說過一句話,一直沉默著。

對於長期生活在深閨裡芳草的日子過得極其的乏味,很多時候她也渴望身邊能有個朋友可以說話交心,像是天嬌和悠然那樣的做朋友。只是芳菲好像從沒看上過她,芳菲在意出身,她是正室所出,自然不把芳草放在眼裡。

車子緩緩的行駛著,車內依舊一片的沉寂。芳草想著要不要自己先開口主動找個話題,好幾次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一直到車子停了下來,接著秀青和盼雪過來請她們下車。芳草才下了地便看見了漫天的白,白紗籠的燈籠,白紙糊的窗戶,眼前便是一派的蕭瑟肅殺之色。

兩姐妹跟隨沈夫人和盧二奶奶進到了靈堂,大家拈香祭拜,又在靈前奠酒焚了紙錢。周夫人老淚縱橫,拉著沈夫人的手哽咽不能語。沈夫人少不得要安慰一回,老姐妹又重新哭過,旁邊的婆子們忙來相勸。

芳草也看見了一身素白的傅天嬌正跪在白色的帳幔中一面燒著紙錢,一面暗暗的抹著眼淚。她走上前去屈了膝蹲在跟前替她將那些紙錢分散開來。

傅天嬌瞅了芳草一眼,一手繼續抹著眼淚。芳草見她這模樣怪心疼的,不過十歲的小姑娘便沒了父親,因此忙取了腰中的絹子給她拭淚。

天嬌怔怔的看了看芳草然後靠在了她的肩上,抽泣著說:“杜姐姐,爹爹他不要我們呢。我怎麼喊爹爹都不答應我。”

芳草連忙柔聲的安慰著她:“別太難過了,你還有娘,還有兩個哥哥了。”

天嬌抽抽搭搭的將芳草後背上的一片衣服完全給淚溼了。芳草心想可憐天嬌才這麼大的年紀便要面對生離死別,實在是太殘忍了些。或許是因為天嬌太過於悲痛,突然暈倒了,芳草趕緊和丫鬟們將她扶到了房裡休息。丫鬟們一面又讓人去傳大夫。

傅天極聽說妹妹暈倒的事焦急的趕了來,碧花連忙說道:“大少爺別太擔心,姑娘只是憂傷過度。大夫說了只要休息就好。”

傅天極道:“既然如此就不要讓天嬌到前面靈堂裡去了,你們在跟前多安慰她。”接著又看見了屋裡的芳草說了句:“杜三姑娘,有人找你。”

芳草心想誰能來找自己,於是只得跟了出去。走了不多遠卻見傅天麟正在一亭子裡等她。芳草想到天麟向來愛戲弄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去。

天麟正在亭子裡向她招手:“杜三妹妹,這兒呢。”

“找我何事?”芳草來到了亭子裡,卻只倚靠著欄杆。天麟站在她旁邊說道:“難道真的要有事才能找你不成。何必學得那樣迂腐呢。”

芳草用餘光掃了他兩眼,穿著月白的袍子,袍子上是銀線繡制的精美花紋,腰間掛著一根青色的絲絛,絲絛上繫著一塊白玉。眉目清朗,言語間加著一絲笑意,不過和今天的氛圍芳草總覺得有些不搭調。

芳草打量完畢方說:“你還真清閒,傅家二爺。”

“我又不是長子,將來又不襲爵。家裡的這些事自然有人打理,也不誤了我什麼事,何必去操那份閒心呢。”從天麟的話裡不難看出家裡的這些事彷彿都與他無關似的。

芳草覺得自己和這個紈絝子弟實在沒有什麼共同的語言便叫告辭了,天麟連忙叫住了她:“就這麼不情願和我說說話。在路上的時候我可是見到過你和我大哥有說有笑的時候怎麼在我跟前卻要拿出你杜家三姑娘的派頭來呢?”

芳草白了他一眼:“傅二公子,我杜芳草可沒你那麼多的閒工夫。再說我也不是給你們爺們解悶的,還請傅二公子手下留情不要來毀我一個閨閣女子的閨譽。”

傅天麟聽後哈哈大笑,在這樣的氣氛裡芳草覺得尤為的刺耳,嘀咕了一句:“沒心沒肺的傢伙。”因此就走開了。

傅天麟原本還想捉弄芳草一回的,說了每幾句話卻覺得她年紀雖然不大,說出的話也老氣橫秋的很沒意思,自己還討了無趣。

在芳草看來能在父親的喪禮上還笑得出來的人,必定是沒心沒肺的傢伙。芳草回到周夫人這邊時見周夫人還拿著絹子不住的拭淚,老姐妹倆還在一處訴苦呢。芳菲在跟前陪坐著,盧二奶奶也坐在下面的一張繡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