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白鷺正在對岸理著羽毛,悠閒自得。芳草看了一會兒問著丁夏:“如今街坊鄰里都在談論留香塢什麼時候關門歇業的事,你怎麼還放心讓我幫你銷安息香呢,難道就不怕我將這些東西卷都了嗎?”
丁夏笑道:“捲走,你能捲到哪裡去?回臨安府,彷彿不是你的性格,這幾年的交情了,難道我還不清楚你?別人說說也罷了,我可知道你一定會堅持下去的。留香塢是塊牌子,雖然沒有恆源那麼有號召力,但你經營它也不容易。還有地裡的這些花兒,也全是你的心血哪裡會輕易放棄。”
芳草承認聽見丁夏這篇話心裡很是感動,不管怎麼說總算有個人是支援她,是懂她的。她欣喜道:“沒想到最懂我的人竟然是你。”
丁夏笑道:“我們是老朋友了,時有來往。你的那些心思難道我還不明白麼,不然也白在這場上混跡如許年。”
“這是沒有硝煙的戰場,爾虞我詐的人和事太多。好些人為了利益不惜坑蒙拐騙。什麼花招都有,入這個行幾年了,好些事我還是沒大明白,常常在想自己是不是沒有這個天賦,還不如就安安靜靜的種些花草。面對它們總比面對那些戴面具的人強。你們這些人的心計可比針眼還多,我算是領教了。”
“果真我這個人就如此不堪?”
“還好,還好。”芳草將絹子取了下來,一手甩著絹子,仰頭看天。
丁夏不可抑制的笑了出來,他扭頭去看跟前的女子,他幾乎是一路將芳草扶進了這麼一個場所,但她心思機敏哪裡就那麼輕易的上當受騙呢。和她相處到沒有那些大商賈的習氣,自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完全的放鬆。他心裡是真捨不得留香塢關門停業,真要那樣他想見眼前這個女子時又談何容易。杜芳草絕對是丁夏所見女子中最獨特的那一個,也是他一直心上掛著的那個。此情此景到觸及到丁夏許多情緒來。
見芳草看天,他也抬頭觀望。藍天白雲,雲是那麼的柔軟,天空卻是那樣的湛藍,讓人心情大好。
看了一會兒丁夏突然說道:“要是你回侯府了,以後要見你還真不容易。”
芳草答道:“見我做什麼,再說你不是說我不會放棄嗎?”
“你不會放棄。要是你爹再來為難你怎麼辦呢?”丁夏道。
“隨他去吧,沒準我還越挫越勇,以後將生意做到京城裡去也說不定呢。”
“要是他再來尋你的不是,不如你告訴我,我請他喝茶好不好?”
芳草忙看了看丁夏問他:“你請他做什麼?”
“讓他將你許給我。”丁夏的話脫口而出,接著又補充了一句:“這樣你爹就不會擔心你在外面拋頭露面沒人要了。”
芳草一臉的詫異,有些呆呆的。
丁夏溫和的笑道:“怎樣,你說好不好?再說我們丁家的那麼多事,當真需要一位能夠打點場面上的少奶奶。”
芳草滿臉通紅,嗔道:“你又沒喝酒怎麼說起胡話來,就故意來臊我吧。是不是嫌我的日子還不夠亂,又來火上澆油呢?”
丁夏見她如此反應同樣的話倒不好再說了,顯得有些訕訕的,若真能得這樣一位賢內助實在是件很愜意的事。懂經營懂賬目,那些商賈的女兒還比不得她呢。再說以杜家的權勢要是真能結成姻親那麼以後對恆源來說也是大大有利。
芳草見丁夏沒有開口,便起身了。福嬸她們還在那裡摘著花兒,芳草撣了撣衣裙上的塵土草屑忙大聲說道:“福嬸,我也來幫忙吧。”把個丁夏留在那裡左右不是。
丁夏心想難道她惱了不成,哎,還是怪自己太莽撞唐突到人家了。
卷二 定風波 第一百零九章責怪
第一百零九章責怪
素素拿著一領松黃的披風走了過來,芳草正在縫一個布袋子。
“喲,這還真是稀奇事,有多久沒有見姑娘拿過針線呢。”
芳草理了理線道:“嘲笑我吧,我臉皮厚著呢。有你們拿針線我也樂得輕鬆,可不許再逼我做那些無聊的事了。”
“怎麼就無聊了。姑娘也聽過顧老闆家那個叫錦蓮的姑娘最是有一手的好針黹。說繡出的花兒就像鮮活的一樣,哎,可惜不能哪天親眼見見她。”素素頗有些惋惜。
芳草自嘲著:“你以為都像我一樣隨意出入不成,人家是深閨裡的女子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此時她看見了素素手中捧著的那領披風,覺得眼熟便問:“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素素笑答道:“姑娘忘了呀,這是二姑爺的披風,忘在這裡了,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