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道,“三七粉灑了那麼多都看不到嗎?真是笨死了。”我低著嗓音絮絮叨叨,看著燭火輕微搖晃,手腳也漸漸暖和起來。
少年又咳了咳,聽起來還是很難受。咳嗽起來扯著傷處,也是很痛的。我都懷疑他到底睡不睡得著。我探了探床裡側的溫度,輕聲同他道:“裡側我嫌太冷了,你去睡好不好?”
我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等他挪進裡側之後,便在外側躺了下來。這下我側右躺著,恰好能看到他的臉。果然這張臉要比後背養眼許多,我靜靜地躺了會兒,替他掖了掖被角。
過了許久,燭火都快要燃盡,昏昧之間我睜眼看了看他,很是放心地睡了。
晚上我做夢,右肩不停地往外流血,怎麼都止不住,我不覺得痛,漸漸覺得自己變得很輕,再低頭看,便看到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自己。我猛地驚醒,一身冷汗。
外面有淅淅瀝瀝的雨聲,直往耳朵裡鑽。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右肩,看到趙偱睜開眼睛看著我。
“晚上不睡覺睜著眼睛嚇唬人哦?”我嘀咕了一聲,往被子裡縮了縮。
“你講夢話了。”他的聲音像是囈語,很輕很輕。
我翻個身,不理他。忽然一隻手伸過來,就將我攬了過去。我怕碰到他的傷口,頭靠在他的頸窩裡動都不敢動。
這個姿勢不易入睡,加之方才的噩夢還讓人心裡有些發毛,我便一直在聽外面的雨聲。
看到天色逐漸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