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自古美女配英雄,既然囊囊福晉認為只有大汗您這樣的英雄才能讓她敬服,大汗何不就納了福晉,諸位貝勒也絕無異議,皆大歡喜。”誰敢與大汗鋒。
代善一看這個局面,也知今日無法得償所願了,蘇泰已給了濟爾哈朗,剩下的女人歸誰都已無所謂。他雖心中十分不滿,但面子上的話還是要說,遲說不如早說,便躬身對皇太極道:“多爾袞說的極有道理,臣先恭喜大汗了。”說著,帶頭拜下。
眾人一見如此,當然跟著代善紛紛拜倒稱賀。這個女人,除了大汗,誰還敢要。娜木鐘長出一口氣,真想現在就去拜謝長生天。
此事塵埃落定,眾人拜倒,卻突顯出了一個人的不合時宜——只有她在堂下直挺挺站著,沒有稱賀的意思。
無悔也看到了,轉頭看,皇太極面上雖不顯,眼中卻有了寒意。皇太極淡然對那個人道:“哈達公主,莽古濟姐姐,你的女婿豪格得勝平安歸來,你因何不喜?”
☆、六十六 求情
對於皇太極和他的兄弟姐妹們在歷史上的記載,無悔實在不清楚,當初看電視劇什麼的,也只是挑著看自己感興趣的部分,什麼康熙王朝、雍正王朝啊,什麼多爾袞和大玉兒啊,完全沒關注過滿清入關前朝堂上的政治事件,因為她對這些都沒興趣。
當然,現在她知道莽古濟是皇太極的異母姐姐,豪格的姑姑兼岳母,她被稱為哈達公主,嫁過兩個丈夫,莽古爾泰、德格類、費揚古是她同母兄弟。不過至今她瞭解的也都只是表面上的一些東西而已,究竟他們之間有怎樣的衝突和糾葛,無悔無從得知。
皇太極與莽古濟對視著,良久,莽古濟的用明顯是壓抑著怒氣的語氣問:“大汗,您的侄女烏春是豪格的福晉——您的兒媳婦,她在豪格府裡過得怎麼樣您心裡很清楚。如今為何又要往豪格府裡塞女人?難道還嫌豪格府裡的女人不夠多嗎?烏春的日子要怎麼過?您身為大汗治理著大金,卻連自己兒子家裡的事也不能公正處理嗎?烏春好歹也是您的侄女啊!”
極為不恭敬的言辭,所有的人都以為皇太極會發怒,可是皇太極的城府遠非所有仰視他的人能夠想像得到的。皇太極只是淡淡一笑,並不看莽古濟,他目光掃過眾人,落在豪格身上,以一種寬容而無耐的語氣道:“豪格得勝歸來,哈達公主心中歡喜多飲了幾杯,竟是醉了,扶她回府好好休息。”
豪格早在莽古濟開口時就僵硬了身體,面上的表情十分複雜,他甚至沒有抬頭去望一眼坐在上面的皇太極,更沒有看無悔,他只是深深低著頭,匆匆打了個千兒,快步退了出去,而他身旁自有人上前去半勸半迫的“請”出了莽古濟。
無悔看著豪格背影,竟覺得豪格是在落荒而逃。明明是打了勝仗,凱旋歸來,卻在宴會上甚是沉默,得了賞賜也不見有歡顏,岳母當堂責問仍不發一言,離開時哪裡還像是得勝的貝勒,倒像是做了錯事、打了敗仗的將軍。無悔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生他的氣,還是應該理解他。這一切在別人眼裡,都是理所應當的——得勝,賞賜,女人,地位,對於這堂上的每一個女真貴族來說,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然而,這一切又都是那麼冷酷,無情。男人們得到面子和滿足,女人們得到嫉妒和傷心。有政治與利益面前,真正的愛情,多麼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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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結束之後的好幾天裡,皇太極似乎都在沉思,無悔知道他雖面上平靜無波,但肯定在心中謀劃著什麼。無悔並不會讀心術,但她深知皇太極為人,誰要是跟他對著幹,存著不恭或不忠之心,那這個人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那日莽古濟的表現,皇太極不會這樣罷休的,但無悔擔心的只有豪格。為了鞏固權力,穩固大金,皇太極是不會考慮親情的,但這樣做的結果,受傷害人又豈止是當事的一兩個人。豪格將如何自處?父子之情、姑侄之情、夫妻之情纏繞在一起,割不斷,理還亂,必定會令他左右為難,動輒失當。若是到時真的處理不好有個閃失,豪格在皇太極有心中的地位,在朝堂上的影響必定會受到衝擊。
皇太極與無悔相對坐著進了晚膳,屋中一片寧靜,皇太極淨了手,拉著無悔的手微笑道:“方才用膳前,你不是說有事想說?現在說吧。難得,這麼久以來,你不是第一次如此一本正經得跟我談事,我倒是好奇得很,什麼重要的事,能引得我這不食人間煙火的福晉開尊口?”
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