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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飛射而至,端端撞歪了豪格劍尖,正是巴克什所為,只是豪格用力過猛,雖未扎正,卻仍是紮在離傷心口不遠之處。

豪格沒有跪穩,向前撲倒,鮮血頓時流出,染紅地面。他掙扎爬起,眼都未眨一下,拔出劍來便欲再刺下,此時巴克什正好趕上,來不及猶豫,揮手打在豪格後頸,將他擊暈過去……

☆、八十五 如夢

“……殘雲收夏暑,新雨帶秋嵐。失路情無適,離懷思不堪。賴茲庭戶裡,別有小江潭。”

崇德八年的夏天眼看著便已接近尾聲,可是睿親王府後宅內,那處最隱蔽偏僻的小院卻仍是緊閉門戶,誰也沒見過院裡住著的人出來透透氣,無論春夏秋冬、寒來暑往,似乎都與這人無關。當然,就是院中人想出去,怕也是不可能的,院外面不分晝夜有人把守巡視,分明比關押犯人還要嚴密。無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尤其是在近兩年,越發看的密不透風了,好像這裡住著一個神秘之極的人物。但是王府內別說是人,連只貓狗都不敢接近此處,更別說談論猜測了。睿親王早有嚴令,不想要命的就試試。

小院所處之地雖偏僻,但房舍卻蓋得十分講究周全,院門之內正對的是高大的影壁,影壁後便是正房,東西兩邊有廂房。正房十分寬大敞亮,正房廳堂西側間內更是佈置得精緻富麗,一色上等檀木傢俱,點綴貴重古董擺件和名家字畫,香爐內香飄冉冉,滿室芬芳,這等高雅屋舍正適合給美麗高貴的女子做香閨。

此時坐在長案之前對鏡梳妝的,正是一位絕美女子。只是對鏡而座的她,鏡中呈現的卻是一副愁容。這個人,竟是在兩年前便已經魂歸離恨天的宸妃海蘭珠——無悔。

死而復生,將近兩年光陰一恍而過,而這兩年的時光中,有一年半她是躺在床上處在昏迷中渡過的,當在半年前她真正清醒過來時,才震驚的知道,自己竟然並沒有死!

這種奇特的感覺一般人很難體會到,在清醒的那一刻,不敢相信本已認定自己必死,卻又死而復生,而再醒時竟已經是兩年之後。太多震驚、太多的不可思議。醒來後的無悔,曾呆坐在床上苦思多日,把她所能記起的所有事,那些蛛絲馬跡一一搜尋出來。無悔回憶著,究竟她是從何時起一步步踏入了多爾袞的計謀之中。

當初她在草原上得了病,一位名叫哈布其克的草原神醫給她配了“魂夢通”,並且神醫有言在先,得了這種病,有“三不得”——生不得氣,著不得急,傷不得心。可是後來回到盛京後,歷經世事,喪子之痛更是令她痛煞,這病就嚴重了起來,以致“魂夢通”再不管用了。

當時病重,無悔之所以沒有任何懷疑,也是因為想到了哈布其克的“三不得”的警告,知道自己把這三樣全都犯了,哪裡還有僥倖?一病不起也是意料之中。卻萬萬沒有想到,原來自己的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重,之所以會越來越重,完全是多爾袞一手佈置。

無悔想起自己剛醒來時,完全不知身在何處,卻見到了久未謀面的神醫哈布其克,也正是由他的敘說,解

答了無悔許多疑問。

哈布其克一番話說下來,無悔不知自己是應該驚歎多爾袞的佈置還是應該怒罵他的狡詐。由此,無悔才知多爾袞用心之深遠,什麼是運籌帷幄,什麼是深謀遠慮,她算是真的見識到了。到今日無悔才真正領教到多爾袞的手段。

原來多爾袞早已想方設法的探聽到了無悔在草原時的經歷,找到了哈布其史,威逼之下,哈布其史就範,為他製出一種與“魂夢通”極相似的藥,配合他搞出這麼一場驚天的陰謀。無悔不幸喪子後,身體精神都不好,他便趁此機會一步步把早已經安排在宮裡的棋子走活,暗中換藥,造成她身體日漸衰弱的假象。彼時,無悔身邊最貼身的那幾個人竟都是多爾袞的人了。另一方面,多爾袞又早已經與莊妃布木布泰定下功守同盟,成為互利的心照不宣的盟友,宮中一切盡在他們的掌握。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皇太極出征,機會到來,他立刻派人送假信,支開無悔身邊最忠實的高娃。按照哈布其克的醫囑,多爾袞的人奉命加重藥量,無悔香消玉殞,實際卻是假死,被調包出宮。而布木布泰又全面封鎖了關睢宮,在第一時間趕到,裝斂了假無悔,蓋棺。哲哲到達後,雖有疑心,卻為了她的家族和未來的利益,權衡輕重、利弊,什麼也沒說,配合了布木布泰。皇太極為了無悔,早已心力交瘁,最後竟是身陷其中,完全沒有識破這環環相扣的計謀。是啊,畢竟,皇太極也是人,他也會累,也會老,也會病,也會英雄氣短,為了兒女之情而被矇蔽,誰讓他終究是個至情至性的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