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忍,後者,她不願。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皇太極和豪格還沒有放下她。
“只是小住,為了調養你的身體。你放心,等你好了,你說要去哪兒,哪怕是千山萬水我也親自送你去。”吳克善見無悔有遲疑,又勸道:“我們蒙古人是說一不二的。我這樣盛情邀請,你可不能駁我面子呀!剛才我已說過,是我救了你,我們又如此投緣,我把你看成妹妹一樣,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得離開草原,你也想早點把傷養好吧?”
無悔點點頭,心裡深知吳克善是蒙古人的熱心腸,又對自己的遭遇很憐憫,想幫幫她,並無他意。況且敖漢部這裡實在不是久留之地,現在也只能到科爾沁小住後,再決定日後的方向。不然,又讓她拖著病體去哪裡呢?草原廣闊,不是憑一己之力就可以輕易走得出去的,何況現今不是太平年月,烽煙四起,草原上也到處是戰爭,危險時時存在,無根漂泊的她實在難找安身之地啊!
“只怕太麻煩您了,但願有一天,我有能力報答您。”無悔感激道。
“哈哈,為什麼說這種話!我們科爾沁人幫助朋友可從不求報答,你說這話就是看不起我。”吳克善見無悔答應,很高興。他也不知為什麼,從救無悔開始,就莫名覺得與她很投緣,很想與她親近。他很喜愛自己的妹妹布木布泰,她嫁到大金,這麼多年一直
未回來過,現在與無悔相處,讓他又回憶起了當年,有個小妹妹跟在自己身後的日子。
“查干現在在外面嗎?”無悔問。
“他隨著幾個年青人去放牧了,要晚一些回來。這孩子啊,他是擔心這裡有人嫌你們吃閒飯,慢待你,才每天都自告奮勇得去跟人放牧的,不過,他放牧還真是一把好手呀。如果他願意,可以跟我們一同回去。那小夥子可算是條好漢子啊,當時他拼命護你,而你為保他,竟不惜自盡于格根夫馬前,你們也可算是生死與共、肝膽相照的朋友了。”
無悔搖頭,道:“他還有親人等他回家,不應在外面久留。他遲遲不走,是不放心我,如今既然我要去科爾沁,他也應該放心回家了。”
“這樣的人才,回家去真有點可惜。只可惜他不是我們科爾沁的年青人,要是跟著我,將來在戰場上立下戰功,出人頭地不是難事啊。”吳克善與其他三個兄弟長年協助八旗兵爭戰,無論在政治還是軍事上,都以皇太極馬首是瞻,也立過不少戰功。而皇太極也從不吝惜對科爾沁的封賞,兩邊的盟友關係牢不可破。
無悔道:“他還有些小,等再長大些,也許——”她心裡,已把查干當成親弟弟一樣。
“我可不小了。”氈包的簾子一掀,查干走了進來。
“草原上的男人,在我這個歲數,哪個不應該出去歷練一番的。躲在額吉的袍子底下,算什麼男人!”查干顯然是聽到了無悔的話,皺著眉,很不滿得說。
“你不是已經上過戰場了嗎?”無悔問。
“上過,如果有必要的話還要再上。我不能一直在家裡守著母親弟弟。”查干乾脆得回道。
“那你有什麼打算?不回家了?”無悔問。查干對她點點頭,又轉頭很恭敬得對吳克善詢問:“吳克善臺吉,雖然我家是察哈爾部的,但我阿爸已戰死,如今我已決意脫離察哈爾部,投靠你們,不知,您會信任我嗎?”
“為什麼要這樣決定?”吳克善問。
“大道理我說不出來,只知道自我懂事以來,就知道我阿爸常年不能回家,跟著林丹汗的軍隊到處打仗,只留下額吉和我在家裡提心吊膽過日子。阿爸每次回家,都唉聲嘆氣,不知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他跟我說,咱們草原要是能聯合在一起,不再互相吞滅、爭鬥該有多好。我們只是普通的牧民,只想揮著鞭子在草原上快樂得放牧,從不想像貴族那
樣到處征服,野心勃勃。可這種日子,怎麼盼也盼不到啊,草原各部到何時才能重新合在一起呢?阿爸說,草原上,像科爾沁等部就沒有林丹汗的野心,很少主動侵略別人,他們的部眾也不用像我們一樣過那種不得安寧的日子。後來,我阿爸死在戰場上,我又不得不走上了他的老路,可是,一想到是林丹汗的野心才讓那麼多像我阿爸一樣的人拋家別子,死在戰場上,我就打心裡恨他。如今,我既然幫無悔逃跑,也就等於背叛了察哈爾部。這些天我想過了,要想草原得到安寧,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除掉那個野心勃勃的林丹汗,所以,我決定,投靠你們。科爾沁眾部與大金聯合,一定能除掉林丹汗,還草原一個太平。”查干一口氣說完,他這番話顯然是經過認真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