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我的兒子,一定平安回來。”查干看了看母親懷裡的弟弟,用力點頭。
不敢多做停留,高娃抱著孩子向歸化城走去,查干和無悔縱馬向東賓士而去。
一路馬上顛簸,風塵僕僕,在快到敖漢部的轄區時,無悔不禁鬆了口氣,看來,格根夫是不會追來了,這裡已接近歸降了大金的敖漢部,他如果明智的話,就不會為了個女人而以身犯險。查干也放鬆了一些,側頭看到無悔臉色憔悴,累得幾乎無法在馬上坐穩,知道如果再繼續趕路,無悔是無論如何也受不了的。看看天色將晚,兩人停下,準備露宿一晚,明早趕路。
草原上的落日是百看不厭的,那夕陽彷彿要燃燒起來一樣,溫暖的餘輝把藍色天空染成玫紅色,然後一點點得沉下去,漸漸消失在極目遠望的地平線。
雖然草原的晝夜溫差很大,晚上是很冷的,但查干不敢生火,只能找了塊地勢較低的背風處,兩人坐上,讓兩匹馬幫著擋擋風,胡亂吃喝幾口。無悔早累得幾近虛脫,這幾天來長途奔波,幾乎耗幹她全部體力,但她不能說,只能咬牙挺著。現在,似乎是安全一些了,她還沒把手裡的乾糧放下,就一頭扎進了夢鄉。查干把外袍脫下,輕輕為她蓋在身上,自己硬挺著不睡,把無悔給他的那把“梟墨”握在手裡,警惕著四周。夜晚的草原是很危險的,他們又不能點火,所以更要警惕野獸。
眼看天將亮了,查干也實在支援不住,倒頭睡下。
也就是在查干剛
睡著不久,他們身旁的馬開始不安起來,不停踏著蹄子。其中一匹馬動了動耳朵,向著他們來的方向,像是在側耳傾聽什麼。片刻,它好像是確認出了什麼,歡快得抬起馬頭,向遠方長長得嘶鳴一聲,竟似是在招呼遠方的同伴。
查干猛得睜開眼,手一撐地,便站了起來,他醒惕得向來路看,無悔也隨即從睡夢中驚醒,以最快的速度站起來,準備上馬,可是,已經晚了。
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十幾戰馬如旋風般衝到了他們面前。
無悔平靜得看著領著之人,淡淡一笑道:“終究被你追到了,我心裡還在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堂堂林丹汗手下大將,怎麼連個小女子也抓不到?現在看來,我能逃出這麼遠才被抓到,運氣還不是般的好啊。”
格根夫騎在馬上,死盯著無悔,眼裡是熊熊燃燒的怒火,他片刻後才道:“看在你我六年夫妻的份上,我不會打死你,老實得跟我回去,接受懲罰。”
“我有什麼值得你原諒的呢?”無悔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六年夫妻?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全加起來也不超過半年吧?同床異夢,相互厭惡,這樣也能稱為夫妻?當初你不過是為我的容貌而手軟,才不殺我,六年的相互折磨,毫無夫妻情份可言,今日我不會再跟你回去,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或者,我自毀容貌,換一個自由之身。”
“我給你條活路,你不感激,竟還要我做選擇!你在用你的命威脅我嗎?我格根夫活到現在,殺人無數,難道會為一個背叛我的女人手軟?”格根夫抽出佩刀,狠聲說:“最後一次問你,回不回頭?如果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這個小子,讓他給你賠葬吧。”
無悔此時早將生死之念拋開,但聽了格根夫最後一句話,還是有些猶豫了。查干,還是個少年,怎麼能為她死在這裡,他的母親和襁褓中的弟弟怎麼辦?自己寧肯一死,也不想再回去過那種行屍走肉的日子,但卻不能自私得害了無辜的人。
正在猶豫不決時,查干將握在手中的匕首一揮,道:“這女人是你強搶來的,你要是個男人就放了她,或者,你我較量一下,你贏了,殺了我們,我贏了,就放我們走,草原上的男人就該如此,你敢嗎?”查干挑釁得看著格根夫。
格根夫冷冷得看著查干,道:“你這小子也敢挑釁我?自不量力。”
他身後計程車兵都笑了起來,有的人大聲道:“就憑你這個小子就敢跟將軍挑戰,小心一會兒被嚇尿了褲子!”
查干完全不理那些人,只盯著格根夫,嘴角帶著嘲諷的笑,似是在笑他不敢應戰。
格根夫想想,露出一個殘酷的微笑,道:“我可以和你比試,你贏了,
放你們走,但如果我贏了,只能放一個人走,你,或是她。怎麼樣?”
無悔咬緊牙關,忍著沒有罵出來,卑鄙!逼一個善良的孩子做出這種選擇。格根夫覺得自己穩操勝券,才開出這樣的條件,他會像看一場戲一樣,帶著戲弄的心情看這個少年在輸了之後,做出殘酷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