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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無憂獨自一人駕車離去,沿著管道晃悠悠的走著,有時會歇上三四日,有時不作停留一直趕路。
半年的時日不是很長亦不是很短,夢裡總是清清楚楚,夢醒則渾渾噩噩。
盛京亦如她在時那般繁華熱鬧,她站在高高的城門前,微眯著眼睛看著城牆上高懸的牌匾。這時從旁邊走來一人,恭敬地站在她身旁,有禮道:“我家少爺請公子府上一聚。”
“你家公子倒是守時。”
第一城的宏偉華麗僅次於皇家庭院,她隨著前面的奴僕繞過層層迴廊走進了一間亭子,鳳傾城依舊是一襲妖冶的紅衣,此刻正倚在亭內的圓柱上看著一間高樓的方向。
她停住腳步,清咳出聲,“鳳兄,別來無恙。”
聞言鳳傾城回過神來,笑著往她這邊走來,“林無憂,半年未見,你風采更甚了。”
“鳳兄謬讚了。”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圍著石桌坐了下來,“終究是留戀紅塵不捨根斷,你若是再不回來我還得日日登高樓觀看。”說罷鳳傾城為她斟上一杯茶,“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得見,你若再這麼折騰下去我倒是有些同情他了,林無憂,你可比凌無雙更讓人頭疼。”
她淡淡一笑,舉著杯子湊在鼻間聞著散發出來的清香,喝了一口然後擱下杯子,“我雖是女子卻當了十餘年的男子,有些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看得通透的。”她看了眼周遭景色,繼續道:“希望我醒悟得不算太晚。”
在府裡未見到凌無雙,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在嫁入鳳家之後更是不輸從前。“她去禮佛了。”鳳傾城這樣與她說的,她也未在多問小坐了一會便告辭了。拎著自己的包袱她踏出了鳳府大門,迎面是鋪著青石板的寬敞道路,路邊停著一輛青布簾子裝飾的馬車。
車轅上,倚著一襲修長的身姿,白色錦衣長袍,翩翩若仙人。她慢慢走近,突來的欣喜使她的步子走得極慢,距離他一丈的地方停住步子,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下的影子,不發一言。
四周沉寂,帶著熱氣的風拂過她的臉頰,手心冒出細密的汗,滲入到握在手裡的布料裡面。似隔了千萬年之久一般,隨著耳邊響起的春潤之音,她緩緩抬起了頭,對上他含笑的眼眸,卻不知他方才說了什麼。
“林無憂,何時變得這般遲鈍了?此番進京花了多少時日?”蘇景弦朝她走近,“二十餘日會不會長了些?”
“你覺得長嗎?”
他饒有所思一般看著她的臉頰,“若我等了這麼久你還未出現的話那就是有些長了。”說著他忽然笑了,“現下你來了也不覺的有多長了。”他接過她手裡的包袱,掂量了一下道:“這麼輕?打算住多少時日?”
“那你打算收留我多少時日?”
“還尚未想好,哪一日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說話間蘇言已經接了包袱過去,看著蘇景弦伸過來的手,她沒有絲毫的遲疑,遞上自己的手擺在他的掌心,“我這些日子胖了些,你扶著點兒。”
馬車沿著官道想著宮門駛去,林無憂微微掀開簾子看著繁盛的街道,“他會見我嗎?”
“會見的吧。”
聞言她回過身子看著坐在她身邊的人,“你有多少勝算呢?”
蘇景弦眯著眼枕在她的肩頭,輕鬆道:“沒有想過。”
垂下肩頭她任他枕著不再說什麼,車駕一路駛進皇城,久違的宮殿就在眼前,一樣的青瓦紅牆,沉澱著皇家百年的歷史。他牽著她的手踏上太和殿的階梯,御書房前,早有宮人候在那裡,“太子殿下正在和陛下議事,吩咐了不讓人打擾 ,還請丞相大人在此稍候。”
太監的話音剛落便看見凌沭從裡面出來了,乍見他們二人臉上湧現出了驚訝,卻也很快恢復如常。“父皇知道你今日要來,正等著呢。”說完他轉向了林無憂,張了張嘴終不知說什麼,斟酌著然後道:“見了父皇去永樂宮瞧瞧吧。”
林無憂目送著他離去,而後便隨著蘇景弦進了裡面去。方一進去德熙帝剛放下茶杯,瞧著他們二人,良久後嘆息道:“就這樣冒然出現在京裡也不怕引人口舌?洛悠,如今朕這樣叫你一聲你便還是朕的女兒,過去是朕對不起你的母妃,對著後宮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導致你母妃不幸遇害,現在朕想趁著有生之年好好補償你,洛悠,朕從未有殺你之心,朕不知是什麼讓你躲了一年之久才出現,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身上流著朕的血朕還未無情到連自己的子女都要下毒手,你報仇心切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