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下氣,足喘了好一陣,等穩重些的歡兒也進了屋,晴兒才怕被搶了頭功般的開口:“姑爺……姑爺……太好看了……”
“好看?”連溪揚眉,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晴兒,這好看的意思是帥,還是漂亮?太監一般來說面板是很好的,據說是嫩如嬰兒,白皙無須……連溪不無惡意的揣測著。是太監了!
晴兒連忙點頭,連旁邊剛進門的歡兒也補充了一句:“姑爺確實好看,雖是武將,卻沒有半點兒粗魯,長相俊俏著呢……”
歡兒說著,臉紅了。
晴兒忙又張口,準備發表感言,沒想到,門吱呀一聲推開,是連夫人安排了酒筵,受過了漆權玉的禮,又忙著過來看連溪和連彤可有做好準備。
只是出嫁在即,連夫人這一來,便又和連溪連彤說起以後注意身體,沒事常回來走走之類的話,晴兒和歡兒便乖乖守在旁邊奉茶,自然不敢再提俊俏新姑爺的事情。
早上的筵席倒是完結得快,江湖人等雖然好酒,但也俱都明白這嫁女的流程,出門的時辰早已定好,不可被耽誤,所以吉時將到的時候,金媒婆帶著嬤嬤連忙過聽雨閣來,給兩位小姐補了唇紅,又再次前後左右審視了一番,只覺得處處皆美之後,一方大紅喜字蓋頭才熟練的往連溪連彤二人頭上一蓋,然後便牽著往外去了。
連溪有些懊惱於這出嫁要蓋頭的習俗,因為她實在是想看看傳說中的青年俊傑,自己心目中的太監相公是什麼模樣。
只可惜,連家莊的布料質地太好,大紅蓋頭傾覆下來,還當真就是黑暗一片……
嬤嬤牽著連溪,金媒婆牽著連彤,旁邊自然還有要跟著陪嫁過去的貼身丫頭晴兒和歡兒扶著……
這出嫁穿的還好,是千層底的鴛鴦繡鞋,不算太難走,只是這喜服卻複雜得厲害,晴兒瞭解自己主子不慣於這些女裝的情況,所以寸步不離,隨時準備著救她於水火。
只是這一段連溪跟著連彤多少習得了一些輕功,要應付這身裙子倒也沒有什麼難度了。
莊上熱鬧無比,這當兒正是新娘子出戶的時候,全莊賓客俱都過來觀禮,莊上的小孩子,更是拿了煙花,穿了大紅新衣,嬉笑著站在前頭。
金媒婆做了這麼一輩子的媒,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大場面,環顧四周,不時便見眼神犀利,滿面橫肉,刀疤縱橫,腰跨大刀的漢子,便是為了參加婚禮,妝容俱都整齊,可是依然無法遮掩那種剽悍與殺氣。
金媒婆走在其中,心裡不由惴惴,不過想到這些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家底深厚,出手闊綽的主兒,自己做成了這一樁,說不定等幾天,來求自己做媒的便要踏破門檻。
這這些人出手可大方著呢,漆家和連家這次給出來的謝禮,那一箱子的白銀,當真是晃花了自己的眼睛。金媒婆一想到這裡,便不由得想叫連溪連彤這兩姐妹祖宗…… ③üww。сōm
一想到那晃眼的白銀,金媒婆頓時又雙目放光,拿出了她金扇無敵說遍百里的氣勢,雙手穩穩捧了連彤的手,在十年前也配得上水蛇二字的腰肢扭將起來,腰上那把金扇隨著她的扭動,將太陽初起的金光反射得晃倒了一大片觀禮的群眾……
這一路出去,蠻遠,主要是連家莊夠大。這一路走來,夾道相送,主要是連家莊的人不少,而觀禮的天下英豪更多,金媒婆覺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扭傷了,臉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的時候,終於遠遠看到騎在馬上的新郎官了……
嬤嬤第三次出聲警示連溪:“小心門檻”之後,連溪和連彤算是走到了莊門。
跨過出莊的門檻,晴兒連忙上去掀開轎門,嬤嬤牽著連溪的手,提醒她:“抬腳,上轎……”然後轎簾放下,嬤嬤丫頭退卻,便只剩下新嫁娘在陌生的花轎中端然而坐。
爆竹在小孩子的尖叫笑鬧中噼裡啪啦響成一片,煙花沖天而起……
兩頂花轎,在一聲洪亮的“起轎”聲中,被抬離地面,輕微的搖晃之後,便是四平八穩的前進——這轎伕自然是經驗豐富,腳力上佳,配合默契,曾經在漆權玉受傷也被君上召見的時候,抬著漆權玉進宮的侍從……
漆權玉的侍從是有軍職的,即使職位不高,即使出生位卑,卻無論哪一個,都是百鍊成鋼的軍中好手。
連溪伸手扯下自己的蓋頭,長長吐了口氣。這規矩多得讓人生厭。
環顧這花轎,倒很寬敞,自己坐著的位置,便可以容得下自己躺下來睡覺了。只可惜這出嫁,是兩頂轎子,否則如果自己和連彤在一頂轎子,那也能說說話,沒有這麼煩悶